前段时间新总统选举的结果出来,数以万计的前总统支持者已经在华盛顿闹过好几次,但谁也没想到纽约同样会受到波及。
生命一旦受到威胁,那么社会礼仪和规则便会悉数崩塌。
时代广场不知从哪涌入一大批示威游行的,游行是假,拿着棍棒胡乱的砸,所过之处惊恐尖叫声此起彼伏。
整片人海如同波涛海浪一般往外涌,只有宋亦洲在不断往回挤,他眼睛却如狼一样四处逡巡。
“连织!”
男人的声音顿时被人chao淹没。
异国他乡,一张张陌生面孔闪过,身后的每一阵枪响砰砰砰砰,惨哭声像是狠狠踩在宋亦洲心上。
他拿出手机给她拨过去。那头却是长长的嘟声,没人接听。
风声嘈杂,人声撕裂,宋亦洲眼神一变,再没办法维持以往的平静。
突然,远处一只手揪着五星红旗长长举了起来。
她在人群中如同豆腐被挤来挤去,小脸灰扑扑的。
电话在这时被接通,略带哭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宋总”
“待着别动!”宋亦洲盯着她的方向,沉声道,“不要往外挤,拿手臂在胸前抱圆留一丝缝隙。”
人群挤压最容易发生的就是窒息死。
“好。”她也跟着照做,但她身高比起外国男人相差悬殊,挤压间几乎将她当小鸡往外推。
她紧抓着栏杆都没用,正要被挤到更拥挤的小巷,一只手狠狠抓住她往回一带。
宋亦洲以身体做墙,紧抓着竖栏,给她隔绝出来一方小天地。
她后背贴着他胸膛,脑袋顶贴着他后脑勺,广场的玻璃镜上映出他们的影子。
人流越来越多,他们没法一直待在这。
宋亦洲拉着她在边缘缓缓挪动,人群前方警车来了,然而并没有起到镇压效果,暴徒反而拿刀乱砍,甚至对着警察挥棒。
惨叫声不绝于耳。
连织完全看惊了。
习惯华国民众对警方的无条件服从,如今这个简直是天方夜谭。
“别看了。”宋亦洲捂住她的眼睛。
大道没法再走,他就拉着连织跑进小巷,各种商摊早就被砸得四分五裂,有偷藏在这里的暴徒要挥棍,被宋亦洲一脚揣地上。
连织抱着玻璃瓶,狠狠爆他的头,同时对他竖了个中指。
他们配合如此默契。
这一套连贯的动作把宋亦洲也看愣了,明明在逃跑,他居然笑了那么一下。
夜色幽浮,月光明亮,他拉着她迸发步伐从不间断,穿越无数条狭窄堆满杂物的小巷,将惊悚尖叫完全隔绝在身后。
耳边风声呼啸,心跳剧烈,宋亦洲回头看她跑得通红的小脸。
她头发凌乱,脸上还沾着灰,毫无美感可言。
他抓着她的手却从未有一丝放松分毫。
不知多少条街道过后,他们搭上了一辆观光巴士,无数民众在往上面挤。宋亦洲勾住她的腰,将她先拎上去。连织站稳后立马将手递给他,他抓住后一跃而上。
底下一层满满当当,他们爬上二层后视野宽广。
然而愈发拥挤,两人就站在边上几乎是身体贴着身体,彼此呼吸凌乱。
老美的浪漫无法言说,在这样兵荒马乱的动荡里,车里居然还在放音乐。
低哑的声音像是一把弦。
wellifoundawon,stronrthananyoneiknow
[我寻得了这样一个女人,她坚强过所有人]
shesharesydreas,ihopethatdayiwillshareherho
[我向她分享我的梦想,我希望有天我能给她一个家]
歌声中,两人沉默地凝视着对方的脸。明明初春才至,却像是有灼灼热风往他们脸上身体上浇灌,口干舌燥却又无所适从。
宋亦洲忽然就笑了。
不是工作上那种点到为止,嘴角弧度张扬到甚至有些肆意。
连织亦然。
“你笑什么?”他问。
“好刺激啊,我也算见证历史了,感觉这辈子从没有体验过。”她微微喘息,仍然带着劫后余生的侥幸,但眼眸却晶晶亮。
宋亦洲嘴角弧度更甚,意有所指道:“连织,你胆子还挺大嘛。”
他声音清朗,说的是她砸人脑袋竖中指那时。
连织不服:“宋总您才是,我只能叫做帮凶。”
宋亦洲搭着横栏,笑得更开。
此刻他们模糊了上下级关系,忽略身份,摆脱枷锁,仿佛就是红尘里一对普普通通的流浪人。
有清凉的风自楼宇穿街带巷而来,撩起她的黑发,轻拂在他肩上。
宋亦洲将碎发别在她耳后,道:“刚干嘛去了?”
“去买了这个。”
她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