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斗台是一个巨大的铁笼,铁笼周围都是带刺的铁丝网,刚刚引来观众齐声喝彩的一幕,就是一男人被直接背摔到了铁丝网上。
严格来说还算不是男人,是少年。
坐在前排,可以清楚地看到少年痛苦地趴在地上,上半身裸露着,肌rou轮廓分明而英朗,因为刚才整个人被摔在了网刺上,上半身全是鲜血,巨大的痛苦之下,肌rou微微抽搐。
少年身形修长Jing壮,身上每一块肌rou都紧绷隆起,充满力量感。
饶是如此,压制着他的大汉仍比他大出了一个块头,虎背猿臂,青筋隆结,铁臂钢拳一下下砸在少年头上。
少年被压制在地上,头破血流,神色紧绷冷漠,毫无表情,似乎对这一切早已感到麻木,唯独眼神,清明至极,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凌冽锐利,锋芒尽露。
沈漫九坐在观众席的第一排,专属,最佳观看位置。
笼子里的人生死厮杀,为外面的富人欢呼消遣。
对上少年目光的一瞬,一股寒意顺着脊背上爬,秦灼。
这就是她和秦灼的初见。
她没死,老天真的给了她重来的机会。
这是一场极其硬核和血腥的笼中格斗赛。
地下格斗,残酷且真实,选手只要站上格斗台,面临的就只有杀戮和死亡。
无法在台面上表演的比赛,在暗处拥有着广阔的市场,无数富人愿意一掷千金,花着天价门票,来看底层蝼蚁的生死厮杀搏斗。
没有限制,没有规则,越是最残忍原始的手段越是最能刺激人们的感官,因为巨额的奖金,仍有很多人愿意站上赌命的擂台,这些人,除了命往往别无所有。
沈漫九盯着秦灼,秦灼似乎也感到了她的目光,两人四目相视的一瞬,前世记忆瞬间像chao水般向她汹涌倾覆过来,几乎要把她吞噬沉没其中。
胸口上那种灼烧的痛意不断传来,沈漫九身侧的拳不自觉收紧,指甲深深地刻进rou里,她胸口剧烈地起伏呼吸着,瘦削的肩膀止不住地颤抖。
顾京墨注意到了她的状态不对,目光仍旧不舍得从台上移开,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捂住她的眼睛,“怕了吗?怕了就不要看了,没事的,死不了,他们这些人都是练过的,不怕打。”
“滚开。”沈漫九连声音都微微颤抖。
顾京墨这才侧目看向她,看她唇色苍白,“怎么了?晕血?”
虽然平日里就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但也不至于连这点场面都见不得吧。
台上秦灼被大汉锁住喉,直接把他的头,脸往铁丝网撞,鲜血瞬间模糊了他的眼帘,顺着浓密的眼睫,高挺的鼻梁,瘦削的下巴不断下滴。
秦灼的目光,却一直落在观众席的第一排。
落在沈漫九身上。
她可真干净,像是不染一尘,高高在上的公主。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像他这样的人,多看她一眼都怕脏了她。
沈漫九看着浑身是血的秦灼,脑子里,心里像有一把利剑不停地搅动,搅的人天翻地覆,痛不欲生。
她猛地从座位上起身,大步向外走,她这次绝不会再管。
死不死都和她没关系。
死了更好。
她后来几乎是用跑的到了外面,试图隔绝身后那些嘈杂,欢呼,血腥的声音。
胸口上的痛意比刚才在场内时更甚,像是把肋骨一根根生生打断,沈漫九几乎喘不过气来,觉得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扶着栏杆才勉强站住,不停的干呕。
一幅幅画面不断地在眼前交织,闪现,沈漫九觉得她几乎要昏厥过去。
沈漫九死死捂住胸口,什么情况?
秦灼的血溅在她的魂魄上,她的重生也伴随着那样的蚀骨灼痛,他果然就算死也不肯放过她吗?
她力气尽失,抱膝坐在一旁的石阶上,双眼呆滞无神地凝望着远方。
“没事吧。”过了半晌,顾京墨的声音响起,他身后在她的背后轻抚,开了一瓶水递给沈漫九,“喝点水吧,早知道你这么大反应就不带你来了。”
沈漫九抓过水瓶,咕咚咕咚地灌了大半瓶,痛意这会已经减轻了大半,刚才她差点以为自己要痛死过去了。
顾京墨笑了笑,脱下自己的外套,“大小姐,抬下屁股。”他边说边把衣服垫在地上,故意逗她,“怎么?洁癖都好了?这么吓人吗?”
沈漫九没理会他,半晌才艰涩开口,“他……死了吗?”
“谁?”
“刚才格斗台上的。”
“你说哪个?”
“被打的那个。”
“没有!你刚才没看到,特别Jing彩,刚才他都要被挂在笼子上了,忽然来了个绝地反击,”顾京墨越说越兴奋,“一个高扫直接踢对方的头,你说他力气多大,对面那么大块头,瞬间被砍倒了,太漂亮了。”
秦灼力气有多大,在和他的每一次上床中她都深有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