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要胡言,谁是你们秦家妇?”她呵斥一声,余光往四下看着。
可这里是后门,就留着两个守门小厮,没有融氏的话,人也不会上前帮忙。
“融夫人,我不认得他!”孟元元大声喊,想着这样总会引些人来。
融氏好像回过神来,便让小厮去拉住秦尤,自己也往前站了站:“先好好说话,贺家岂容你来放肆?”
她两声呵斥朝着秦尤,又看了看孟元元,像在琢磨什么。
秦尤被人拦住,心中好生恼火。他跑到洛州府就是为了抓回孟元元,人带不回去,那死的就是他。可他也的确不敢在贺家闹出大动静,便道:“我来找自己家的人,贺家凭什么管?”
说着,他从身上掏出一张纸,往融氏面前一甩。
纸张被风摇着,上面字迹清清楚楚。孟元元的生辰八字,与秦家定下婚约的日期,双方长辈的落款……
“这,这是真的啊。”融氏瞄了一眼,随后看去孟元元,“元娘子,你看今日府中办寿,事情闹腾起来不好。要不,你二人去后门外商议下,先把中间的误会解开不是?”
孟元元退到墙下,眼看秦尤是有备而来,她知道一旦出了那扇后门,自己必然会被抓回去。
“对,跟我去外面谈,”秦尤恶狠狠的抬着手指,来回点着,“忘恩负义的女人,当初我们秦家不收留你,你早不知道落去哪个窑儿了。给老子识相一点儿,免得吃苦头。”
男人话语粗鲁凶狠,饶是一旁的婆子都被吓住,看去孟元元的眼中多了几分同情。
孟元元牙根一咬,不再言语,转身便跑。
似是没想到她会这般,秦尤愣了一瞬,反应上来就跟着去撵。融氏同样怔住,反醒过来急得重重拍了下大腿,那孟元元跑的方向可不就是前院?
她这是要把事情闹大。
孟元元跑上游廊,身后紧跟着秦尤,眼看他一伸手就要扯上她。她猛的往前一冲,撞上一个正搬着酒坛的下人。
“啪”,一声刺耳的碎裂,地面上散开无数瓷片,酒香气在冷风中蔓延开来。
与此同时,秦尤上来揪住了孟元元,不由分说,拖着就走。
“你你,这……”管事快步折回来,看着一片狼藉,气得说不出话,“站住!”
这可是地窖里的陈酿,用来招待前厅贵客,这厢就这么打烂了,让他怎么交代?
他一挥手,几个小厮上去,围住了秦尤的去路。
孟元元拼力反抗,抡着手里包袱去打秦尤,趁他愣神的功夫,从他手里挣脱出来。
她跑到管事面前,气息不稳的颤着:“是我打碎的,我去跟夫人请罪。”
寿辰闹出这么大动静,管事自然不敢往前厅那边跑,后宅事儿都在蓝夫人手里。管事想了想,也就这样定下,让一个小厮去了朝裕院。
融氏赶过来的时候,闹剧已经过了大半,眼看着并没有朝她预想中的走,而是闹到了朝裕院。让蓝夫人知道了,怕是后面再不会让她来插手管事情了。
面对如此多人,秦尤心中也犯怵,他是想来抓回孟元元,不想事情闹大,谁成想这小女子跟个刺猬一样,这样扎人。
到了如今这步,是谁也走不了了,都在等着朝裕院的消息。
过了一会儿,方才去报信儿的小厮跑了回来,说是让人都去后门处的一见暖阁等着。
孟元元心内稍松,但是浑身仍然紧绷。贺家不想承认她的存在,这是她从开始就知道的,如今秦尤过来,万一就趁着这个功夫……
身子不由打了一个冷战,她实不敢往下想。眼下这样,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至于在城里等候的郜居,她这次终究是去不成了。
再看秦尤,两个家丁时刻盯着他,生怕他闹出什么麻烦。
一行人到了暖阁,融氏先一步走进去,脸色不太好,可如今这事情她也不能管,只能等蓝夫人。
巳时早过,暖阁内弥漫着奇怪的气氛。
秦尤恶狠狠的盯着孟元元,似要将她刮掉一层皮,几番嘴中骂骂咧咧,秦家逃妇回去受家法之类。
这时,阁门打开,蓝夫人在银嬷嬷的搀扶下走进来。今儿是好日子,人身上的衣裳华丽又喜气,尽显一番贵气。
进门后,她先是看了眼正中的邋遢男人,眼中闪过厌恶,而后又轻扫了一眼垂首不语的孟元元,这个红河县来的女人,还真是个麻烦。
一路而来,大体事情已经了解。是秦尤来抓孟元元,孟元元故意打烂酒坛将事情闹大。
“到底怎么了?”蓝夫人于软椅上坐下,手往扶手上一搭,腕子上露出Jing致的镂空雕花和田玉手镯。
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儿,来了就要从头问起,一点儿都不能少。
话音刚落,秦尤迫不及待开口:“她是我们秦家妇,一月前从家中逃跑,我来带她回去。”
他终究不敢太嚣张,才动了一步,已经有家丁抬手拦住,禁止他往前。
蓝夫人瞅了眼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