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梅雨季总算过去了,连绵的乌云消失在朗夜晴空,鸟雀扑棱敛翅,停留在窗台,只是往昔驻足在灰暗天幕下的情人不知所踪。
没人喂它,好饿,啾啾。
月光为窗棂镀上了一层银灰,透过玻璃冷冽地倾洒在静谧无人的房间,悬挂在阳台墙壁上的鸟笼大敞着门,喂鸟器里的饲料空空如也,像是许久没住人了。
小麻雀飞挤入房门,一蹦一蹦地跳跃前进,圆溜溜的眼睛一下就被床底的反光物件所吸引。
它用喙叼出了一张照片,相纸中央被撕开过,可又被透明胶带小心翼翼地粘了回去。
不是吃的,好饿,啾啾。
小麻雀歪了歪脑袋,蜷起一只脚,但是照片里的这对男女他认识,啾啾啾。
“什么鬼东西。”
喻知雯泄愤似地拍了拍新家的冰箱角。
她颇是无语地回想起当初打视频电话订购时,销售口若悬河地介绍:双开门,高科技,wifi智控,艺术缔造,专属定制,重塑空间想象…哄得她立即划了四万块过去。
几天后搬运师傅把它卸到厨房时,向喻知雯展示了冰箱全貌,货如其实,线条平直利落,颜色简约大气,led显示屏上五花八门的功能确实也看着高端,可是现在……
哗啦啦的水ye打shi了她的拖鞋,喻知雯喊来扫地机器人,可小东西却停在厨房门口,不再近一步,看得她气不打一出来,这个屋子里的智能设备到底智能在哪儿?
仰躺在客厅沙发上的女子起身,循着喻知雯“靠不靠谱”的抱怨声望去:“怎么了,地上怎么有水?”
“制冷出问题了,微冻区10l的食材全坏了。”
她发愁地盯着满地水痕,踢了踢扫地机器人的屁股,圆盘状的机身才慢慢运作起来,收拾好后扬长而去。
喻知雯挑拣出仅存完好的食材,搁置在中岛台上,喃喃道:“你好不容易回国一趟,我特意嘱咐张嫂去市场买了菜,都是合你口味的,本来想着想给你做顿大餐。”
“我们家雯雯真好,”女人走进厨房,长臂一揽,半个身子都挂在她肩上,“不过接机那天,你不也请我吃过饭了?我这次要回国待好久,来日方长嘛。”
“唔…你增肌了?”喻知雯有点扛不住她的重量。
女人嘿嘿笑着,松开手退远,跟着她一起挑选,“被你发现了,我最近在准备一个新角色,导演老说我太瘦了,轻飘飘的,逼着我多吃多喝,所以我现在一日三餐无rou不欢,大半天都泡在健身房里。”
喻知雯打趣:“邵大演员好敬业,怪不得人在国外演出,国内的热度也持续不下。”
对方嘴角噙笑,多情的桃花眼眨巴着,让人一不小心便会陷入漩涡,“喻总要做我金主吗?”
好友邵萦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发小,从小就漂亮,初中留了短发后更加中性,优越的眉眼间透着英气,回回社团表演都爆满,惹得学校里不少的小学妹暗恋。
长大后她也没走样,喻知雯在国内顶尖的a大读金融管理,而邵萦则出国念了表演,参与了不少剧团演出,就是因为她敬业的态度和浑然天成的演技,才帮她在国内国外都积攒了不小的知名度。
喻知雯浅笑yinyin,对着那张雌雄莫辨的脸毫无怯色,回以挑衅的话语,“难道除了我以外,邵大演员还有其他人选?”
她摇了摇头,“怎么会呢,喻总家大业大,有你这个美女金主包养我,足够了。”
变质的生rou海鲜发出阵阵恶臭,全被喻知雯扔进了垃圾桶,她洗了洗手,和邵萦一起重新收拾好厨房,准备一会儿出门吃饭。
那次和喻国山撕破脸后,她马不停蹄地搬到了公司附近,满打满算也有一个月了,喻家断断续续打过十来个电话,她没接,因为大概都是那个少年拨的。
喻晓声未尝没有想着亲自联系过喻知雯,只是石沉大海,每次只有冰冷的机械女音提示对方正在忙碌。
她既搬家又换了号码,不想被打扰的意思足够明显,要跟她说上一句话的可能性简直微乎其微。
渐渐地,他就不再打来了。
在喻家做事的几个佣人,与她关系还不错,他们曾向她悄悄透露,说是这几个月来少爷办了学校住宿,只回过一次别墅,期间收拾了些简单的衣物后就走了,再没踏入别墅半步,为此林艾急得生了病,喻父气得暴跳如雷,直言要跟他断绝关系。
起初,喻知雯觉得快慰,后来,一些无端生出的想法缠住了她的心,她也难言迷惘。
从前倒是没觉得喻晓声的性子有这么叛逆。
邵萦靠着沙发上玩手机,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雯雯,这周末你有空吗?我们剧团在市中心有个演出,也是我解约前的最后一次表演,我给你留了前排的票。”
喻知雯缓缓从厨房走来,手里驾着水果刀,熟练地Cao刀开下一口,慢慢转动苹果,削掉一圈圈的果皮,熟透的果rou白里透黄。
她搁下小刀,撇掉垃圾应允道:“你金口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