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也觉得天色不早了,赶紧带着崔芸告辞。
回去的路上,崔芸还是有些害怕,对着卢氏问道:“伯母,皇后是不是不喜欢我?”
卢氏摇摇头:“她不会喜欢任何一个崔氏女。你别多想了,而且你入宫也不是跟在她身后打转的。”
“阿芸不懂,求伯母教阿芸。”崔芸对着卢氏恳切道。她真的不懂,难道崔氏女入宫不都应该跟在皇后身后,为皇后固宠吗?这不才是崔家送她入宫的目的吗?
卢氏叹了口气,看了看身旁温柔娴静的崔芸,这不禁又让她想到自己的女儿。曾几何时,女
儿也曾趴在她膝头求教,她也是这般耐心地教导,可如今已经物是人非,完全变了样。
皇宫,那真的是一个吃人的地方。
她好好的女儿,入了宫后竟被逼成了第二个丈夫,心思Yin沉,算计人心,何其可怖?
如今崔家又要将一个女儿送入皇宫,卢氏一时间觉得心中悲悯。
不过该教地还是要教。
“陛下忌惮崔家,所以不允崔氏女生下皇子,你若想平安诞下龙子,只能凭借陛下对你的怜惜。”卢氏道。
崔芸不懂:“陛下对我的怜惜?”
卢氏叹了口气道:“皇后越是欺辱你,你便越可怜,至于如何让陛下怜惜你,这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你明白吗?”
“阿芸懂了。”崔芸没想到自己的入宫之路这般难走。
之后卢氏又道:“你的入宫之路并不好走,你后悔吗?”
“阿芸不悔,阿芸是崔氏女,再难的路崔氏女都不怕。”崔芸撰紧了手中的帕子。
卢氏揉了揉崔芸的头:“好孩子,你是好孩子。”
等到卢氏先将崔芸送回,之后就快步去找了崔洺,她将今日在宫中和乔微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告诉丈夫。
“皇后,似乎和我们离心了。”卢氏有些发愁,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她的心何尝不痛。
崔洺却一眼看穿了乔微的心思:“她不是和我们离心了,她是心大了。”他本以为自己这辈子三子一女没一个像自己而有些遗憾,却不想女儿在大彻大悟后倒是和他一般。
“心大了?”卢氏怔愣。
“她想要干政。”崔洺一字一句地说道,什么想要活下去,那也就是骗骗卢氏这等夫人的说辞,他一眼就能看穿这个女儿的野心。
“干政?陛下尚且年轻,皇后如何能干政?”卢氏道:“她就算是想要干政,也先得成为太后吧。”哪里有帝王在位皇后干政的?女主临朝摄政那都是在成为太后时才可能。
崔洺道:“前朝就曾有贾后专政。”贾后专政的时候就是皇后。
这话卢氏气笑了:“那是因为惠帝是痴傻,可陛下呢?陛下年富力强又有大志,如何能是惠帝那般的傻子能比?”把陛下当惠帝,那才是傻子。
她是范阳卢氏出身,不是那等不同文史的女子,她很清楚惠帝和贾后是怎一回事,若非惠帝痴傻哪里来得贾后专政之乱?
卢氏觉得丈夫想差了:“我觉得阿微说得没错,她可能就是看清了陛下,觉得在宫中艰难,家中又不体恤她,所以才生出这些想法。”
“你想得太简单了。”崔洺摇摇头,妻子是对女儿心有愧疚,所以才会女儿做什么是都是被逼得。
“你以为她为什么要提拔安都侯?”崔洺问道。
卢氏想都不想道:“自然是为了对付池贵妃,听说池贵妃对皇后多有不敬,只有镇国公倒台,池贵妃才能被夺位,如此一来她的皇后之位才更加稳固。”
崔洺对于卢氏说法不屑一顾:“或许是有这个原因,但你以为以她在陛下心中地位,真的能提拔安都侯?”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阿微是在骗安都侯?”卢氏不解地问道,她又觉得不可能,女儿不会做这么荒唐的事情。
“她自然是不能让安都侯重新入朝,但是陛下可以。”崔洺说道。
卢氏觉得崔洺这话自相矛盾:“你不是说阿微左右不了陛下的意见吗?”
崔洺轻哼一声:“她是左右不了陛下的意见,但是她的洞察了陛下的想法。”他今日才发现是他小瞧了这个女儿。
“什么意思?”卢氏还是有些懵。
“想要让安都侯入朝的是陛下,只不过这个想法被阿微察觉到了,所以她顺手推舟,找准时机,要在陛下表明态度前先去安都侯那里卖个好,好让安都侯觉得是她用了手段让陛下提拔了自己,如此一来安都侯自然对皇后感激涕零,自此忠于皇后。
”
卢氏有些怔愕:“这不就是骗人吗?”
“朝堂之争,本就是虚虚实实,她是没法让安都侯入朝,但她肯定有法子让安都侯和陛下生嫌隙。”崔洺说道:“朝堂之上,先机本就重要,陛下失了先机那就是陛下没本事。”
最后广明帝若是为乔微做了嫁衣裳,那也只能是广明帝棋差一招。
“她是骗人,可是她骗人靠得是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