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晓嵐方才已经试想过裴培的应对,但如今他这一答无疑是又再刷新了她对他的世界观。
能面不改色出卖自己贞节的,世间上约莫唯有他一人罢。
她怎么就不记得她有了个夫君了!哪里来的告诉她!
刚刚还想着要作弄他呢,结果现在就被他给先戳了过来。
裴大哥你不要贞节我还要啊。晓嵐欲哭无泪,内心凌乱如暴雨。
她越想越气,低下头,气鼓鼓地向他瞪去,一片欢贺之中,依旧未起身的他微偏首,薄薄的笑意恰好在她垂首的时候映上了她的翦水秋眸,春池荡漾,涟漪泛起,应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无疑是又更上一层地燎起了她的嗔怒,见她抬起了手,须臾却后又垂下,她扭头,横眉竖目地朝眾人喊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先下线,好好沟通一下!」
他闻言,又是一声笑。
方才还担心着眾人的质疑会令她招架不住,总算顺着他们的话题好不容易绕走罢,这回,却又自己先行旧事重提、詔告天下了。
果然,眾人如梦初醒,「啊对,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们连玩游戏都同进同出的?」
「如你们所见。」他一哂,刻意把话说得很是模糊。
「果然是因为成亲了对吧!」小伙伴们燃了。
不对,根本错啊。晓嵐抱住了头,恨不得把某个添乱的陛下给灭口。
可惜游戏中她是动不了他的,唯有下了线,一切才会比较好办些。
思绪闪过,她乐得Yin险一笑,但这笑落到了某人那儿,却又自是成了娇憨的含苞待放了。
微微一滞,她却早已准备履行她的「Yin谋」而先行下了线,在眾人的目光投向他以前,他也跟上了晓嵐的步伐,叫了指令,跟着下线去,准备接受她的「找碴」。
?
就算晓嵐是笑着下线的,但拔下头盔时,胸口却还是窜起了一股无名火。
以不算温柔的力道将头盔摔至床上,她对着镜子歛了敛容,然后带着万千气势甩开了门。
「轻点。」相较于她被气得红通通的小脸,裴培就显得风雅许多了,他倚着墙,磁性的嗓音捎着兴许暖意与笑意,在她闔门与他相对之时,迎头向她扑去,搅和着他的气息,与她彷彿遥遥相望。
其实,却是近在咫尺。
不过,她现在可正气着呢,才不理会陡然曖昧的氛围,她轻哼了声,率先指着他的鼻尖,大骂:「你太过分了!」
他无动于衷,只是他此刻掛着的温笑让她又是一阵气,「何出此言?」
「你卖自己的贞Cao就算了,用得着连我的一起赔上吗!」虽是道得鏗鏘有力,却让晓嵐驀然一股心虚涌上,不知源于何故。
眉眼微弯,「没有卖,只是提早给了你。」
「……我才不需要这种东西。」
「话可不能这么说,」他停顿了会,俯身贴近了她,清冷的气息顿时更加显然地围绕在她身侧,在她气呼呼地指控之下,更是犹显他的不慍不火,裴培舒了口气,语调越发迷离曖昧了起来:「反正,为夫的节Cao早晚都是你的,还不如早些双手奉上,好让你早点对为夫负责,是吧?娘……」
裴培话还未尽,却又硬生生地止住了。
乃外力也。
近似强词夺理的逻辑竟让晓嵐无法搭腔反驳,她紧锁柳眉,在不堪入耳的言论荼毒她的脑袋前,她慌乱地揪住他的衣领,藉此稍一使力,摀上他的唇,「闭嘴!」
他真的在说中文吗?为什么情况又对她越来越不利了?明明是她来兴师问罪的不是吗?怎么又变得好像是她始乱终弃了?
思绪甫处惊慌之中,她僵硬地维持着摀住对方的动作,心里却是越发窘迫与杂乱了起来。
因为裴培方才是弯下身与她平视的,不然依照他们两个将近四十公分的身高差距,只怕晓嵐是踮起脚尖,也难以触碰到他的唇罢。
软软的掌心正熨贴在他微凉的唇瓣之上,传递着暖意。鼻息间縈绕的尽是专属于她的淡淡馨香,为她蕴起的柔软这下只怕是更加鲜明了。
依稀含笑,流转之间,趁着对方分神之际,他猛然将她拦腰抱起,也连带挺直了身桿,这举动让小人儿明显一愣,为数不多的自在安然也于此刻悉数消散。
双足悬空,就算在怎么佯装镇定恐怕也是欲盖弥彰,欺不得眼前人的。方才发下的豪语早已微不足道,气势什么的也早已不值一提,顿时理解情势的她哀愁地叹了一声,她又输了。
弱弱地问了一句,挫败显而易见,「……你做什么。」语罢,她正要将衝动的手给收回,却又被他惊为天人的异举给慑了魂,一时之间,她石化地僵在他怀里,震惊难平。
促狭更盛,他又是动了双唇,再次轻啃上对方的指腹,浅浅的牙印顿时烙了上去,辉映着她震惊的眸,实是趣味。
应该是放弃了挣扎,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到她哀怨地开口:「……好吃吗?」
对她释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