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的人都说,王妃是他们见过的最小气最抠门儿的主子。
雀儿也跟了她四个多月了,她真的很节俭,几乎不添置衣服首饰,但是却从来不吝啬赏赐奴才们。
眼见这整整三箱子的黄白之物以及珍珠首饰,大多是宫里娘娘赏赐和王爷所赠之物。
柱子并不客气,捡着黄金和白银拿来满满的一箱子。
“柱子!”雀儿双目闪出两道Jing光,瞪视柱子:“你真的一锭金子都不留给王妃吗?!”
雀儿知道,这是她倾囊之物!没有一丝儿的剩余了。
柱子的眼神再也无法掩盖贪婪:“雀儿姐姐不也说了,咱们要用银子去铺路吗?这些首饰 我不要,珠儿还小,也用不着,姐姐拿去打点后宅的姐妹们就是了。”
珠儿冷冷一笑,手按住了装满黄金白银的箱子。
“姐姐这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了,您是嫌我拿得多了,怕我柱子占为己有是吧,好,我一两不要,都给你就是了!”
柱子转身就走。
“雀儿!松手。”她站在中门,手扶着门框,厉声喝止雀儿,旋即轻声对柱子道:“如今这院内只剩了我们四人,你又比雀儿长了两岁,何苦和她一般见识呢?”
话有点多了,她一阵急咳,雀儿忙送了手,过去给她摩挲后背:“这又是何苦来的?倒是奴婢小气了,王妃不要生气就是。”
柱子说了几句无可挑剔的场面话,包着金银走了。
雀儿叹了口气:“这黄白之物果然会坏了人的心性,奴婢再也没有想到柱子是这样的贪财之人。”
她笑着轻轻拍拍雀儿的手:“今后,你千万不要和柱子相争,万事把他摆在头里,你可记住了吗?”
雀儿唯恐她着急,点头:“是,奴婢记住了。”
看雀儿有些敷衍的意思,她又是一阵咳嗽,紧紧抓住雀儿的手:“雀儿,你可听说过暖雪姑娘的事儿吗?”
当年暖雪的事情轰动了修罗场,妇孺皆知,雀儿自然也听说过,但是不知为何这个时候,她会提起那个丫头。
“王妃,暖雪姑娘真的是南岳的细作吗?”雀儿压低声音。
凝视雀儿的眸色深沉,她张了张嘴,一声叹息,轻抚雀儿的青丝,柔声道:“暖雪是不是细作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样的情况她只能是细作,雀儿,皇上明知暖雪是冤枉的,还是传旨凌迟处死!”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又是一阵咳嗽,紧紧抓着雀儿的手,指甲深深嵌进雀儿的手背都没觉察出来,清冷的双眸盯着雀儿的脸,喘着粗气接着说道:“凌迟啊!暖雪是活着被一刀一刀割死的!”
雀儿浑身颤栗,脸色苍白:“王妃,奴婢害怕,您别说了。”
她闭上双眼:“别怕,我会拼了命护你周全,今后只要你好好跟在我身边,再也别出去了。”
雀儿楞了一下:“王妃,奴婢奴婢不出去。”
“我累了,你去吧。”
钱有时候就是万能的。
没人知道她为何如此爱财。
如果当初,有足够的钱财,雾宗的那些姐妹就不会死那么惨!
一条命,一万两白银,可是她,这位雾宗的未来宗主,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竟然一百两白银都拿不出。
只能眼睁睁看着众姐妹惨死在那人的灵蛇剑下!
所以,今生,即便她看出了柱子贪财,未必真心护她,她依旧愿意把这些金银给他。
在雾宗,没有护住自己想要护住的人,在修罗,这一次,她希望自己能够做到。
可终究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五天后的一个早上,她正在给云惊羽写信,想说得很多,提笔在手,却又写写停停,最后还是将写好的信扔进了炭盆中。
再三斟酌后,这封信其实已经没有了意义。
“啊!”窗外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嚎叫声。
是雀儿!
她冲出屋子,循声而去,却见后花园内,雀儿抱着浑身是血的珠儿泪流满面。
叶微云只觉得眼前发黑,手抓住了身边的花枝才没有跌倒。
“王妃,珠儿,珠儿她,她死了,她才九岁啊!”雀儿望着她。
是啊,她才九岁啊。
自己为何要买她回来呢?!
“珠儿这是怎么了?!雀儿,快请大夫啊!”柱子从她身后跃过去,抢过雀儿怀里的珠儿,转身奔中院跑去。
那时云萝郡主的院子。
她的眸底掠过一丝异样。
雀儿很聪明也很细心,立刻问:“王妃觉得拿来不对吗?”
哪里都不对,一个九岁的孩子,谁会和她有如此深仇大恨?
虽然只是看了一眼,她依然看清楚珠儿胸前背后共有七八处刀伤!
显然不是一人所为。
雀儿明亮的眼神看向云萝郡主的院子,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雀儿,扶我回去。”她瞥见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