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娘那边打听完麻子的消息之后,萧肃容始终心中有难平的地方,一路上都在喋喋不休。
“被人打死了!”萧肃容至今无法接受是这样的结果,“更不可思议的是,他死后,张赵二人也失踪了?难不成他变成鬼去抓他们?”
苏青鸾从大娘那里出来之后,就一直不说话,孤身一人走在南城街道上,周围人家养犬居多,有陌生人路过时的犬吠声不断,苏青鸾许是打听到的消息,让她陷入更大的毫无头绪之中,此刻情绪非常的低落。
萧肃容见到她失落的走在前方,身影在黑暗之中略显得孤寂。
想来她也是个骄傲的人,如今遇见了这么棘手的问题,想不通也是的,萧肃容便不再打击她,而是上前去喊道:“不要颓废,正所谓失败那是成功之母,破不了案就破不了,回头我打点一下,韩赟那边不敢为难你的。”
苏青鸾停下了脚步,明眸在黑夜中犹然有熠熠光辉,她对萧肃容说:“饿了,请我吃东西呗,吃完还得继续查麻子和张赵二人的事!”
萧肃容一听,笑了起来,“没问题,多大事呢,想吃什么尽管说。”
“豆腐汤花,就去你说的那家顶好吃的鼎香阁!”
苏青鸾的话,差点没让萧肃容再次吐了出来,“我们……吃点别的行吗?”
“不行!”
萧肃容亦是无法理解苏青鸾对豆腐汤花的执着,坐于鼎香阁的厢房之中,临的是敬安坊最繁华的锦绣天成之处,与南安街仅有一街之隔,却天差地别。
鼎香阁与牡丹楼遥遥对望,各自能看得清对方客似云来。
而此刻,厢房之中,上的是上好的汤花,烹的是绝佳的狮子头,配以八荤八素三汤四水,再斩头羔羊以金鼎烩制,入口绵烂,好不销魂。
“身为纨绔,你们都是这般奢靡无度的吗?”
“谁是纨绔了?”
“听说厨子乃御厨后人,是真是假?”
“我怎知?”
两人在厢房之中,苏青鸾吃得都快将舌头都吞下去了,萧肃容则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她的话,苏青鸾倒是个实诚的,吃的时候净捡rou吃,萧肃容则端着一杯水酒,偶尔夹上一筷子,风度优雅,与苏青鸾的狼吞虎咽形成鲜明对比。
只听得苏青鸾说:“除了那碗豆腐汤花,其余皆妙。”
一听到豆腐汤花这四个字,萧肃容的食欲顿时又减了,再加上刚听完麻子的事,顿时他将筷子给放下,金鼎烹羊rou味再香,依旧无法勾动馋虫。
“能不提那碗豆腐汤花吗?”
一提,他便想到先前她描述麻子那全身发脓溃烂生虫长蛆的场景,他看着苏青鸾此刻喝着那汤花的模样,简直不想去看。
这也侧面的证明,义庄这档子差事,不是谁都能当的,没有点心理承受能力,怕是接不了这活。
但看到苏青鸾如此吃食的模样,萧肃容顿时又想到,许是她查不出端倪,借此解心中忧愁,想了想,萧肃容又不忍拂了她,于是又叫小二进来,忍着恶心再为她点了一碗。
萧肃容说:“你也大可不必如此,衙门那么多人都破不了,怪不得你。”
苏青鸾还听不出他话里的安慰之意,站起来用小刀掰了一腿rou,边吃边随口应道:“韩赟那种人头猪脑的,他手下养的都是什么样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指望他们破案,比指望韩赟升官还难。”
“既然难,你破不了就破不了,回头我……”
“谁说我破不了?”苏青鸾打断了萧肃容的话。
萧肃容抬起头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她一手拿着小匕,一手拿着羊腿rou的模样,如此佳人,如此吃相,着实格格不入。
萧肃容别开了眼,说:“今夜打听到的,麻子都死了,其余线索也断了,莫说张赵二人失踪一案,单说医馆文大夫的失踪,线索没了。”
苏青鸾闻言,正视着萧肃容,她倒是将手上羊腿会给放下,坐回到椅子上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萧肃容继续往下说:“再说今日从大娘口中你也听到了,韩赟那人必不老实,如此查下去毫无意义。”
“你也知道韩赟有问题啊?”苏青鸾仰头将那杯酒喝下肚,然后说:“不过,也并非毫无意义。”
她说着,拿起酒壶在桌面上倒了一滩水下来,用指腹蘸着酒水在桌子上画着,“张赵二人失踪,已然可以确定与文大夫一案相通,从卷宗上的蚂蚁,再到麻子这个人,看似毫无关联,可并非没有关联。”
她说罢,以酒水写了张赵二字,又写了个麻子!
“怎的就如此凑巧,麻子死的那天晚上,张赵二人失踪了,连带着文大夫也在那晚上失踪?他们都去哪了?亦或死了,被谁所杀?”
“凶手是麻子,还是另有他人?”
苏青鸾说着,又在桌子上写了个“文”字,而后,苏青鸾又一顿,脸色紧接着也沉了许久,她还说:“以及我之前捡到的元宝,她应该就是文大夫失踪的女儿文嬛儿。”
萧肃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