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分几等!
按采剥程度分为毛壳香、镶皮香、散香三等,又以产地确定质量等级,当中包含川香、藏香、云香、西香、口香。
这其中,藏香产于康藏地区,这当中有一种极为难得的品种,名唤“蛇头麝”!
相传,雄麝有个习性,喜欢仰卧草地四蹄朝天,让太阳曝晒脐部,故而有蚊虫入脐成麝的说法,所形成的麝品质较次;若钻入麝囊的是蜂蝎、蜈蚣,则分泌出的麝香为“红头麝”;当毒蛇吮吸香眼时,麝因惊痛而猛的用力将脐囊缩进,并且狂奔,蛇头被纳入脐囊,蛇身被荆棘、灌木乱刺激杀而头身断离,蛇头被碾烂在脐囊之中分泌出的脂ye叫“蛇头麝”!
“蛇头麝为麝香中最珍贵的品种,有开窍辟秽,通络散瘀之能,还能治痈疽肿毒,文大夫开这味药治疗麻子的了溃烂毒脓倒也不为过,可麝香名贵,更何况蛇头麝,文大夫怎会开给家徒四壁的麻子?”
苏青鸾细说了麝香的来由,看着这张看似没有问题的药方,实则疑团丛丛。
萧肃容倒是想起了之前坊间传闻,“麻子也不是买不起这般名贵的东西,前阵子不还从玺扬阳手中得到了不少金珠吗?”他本想再翻翻周边,可这一片恶臭击败了他。
还是不如苏青鸾,死人都下得了手,更何况其他!
果然义庄不是人人都能看守得了的。
“所以,其实麻子的金珠并没有被张赵二人给抢走,而是用去买蛇头麝了。”
苏青鸾并不知道此时萧肃容心中在想这些,而是因为找到了金珠的下落有些兴奋,“香囊取出的麝香颗粒,不但不香反而恶臭难闻,故而有人称其为“四大臭”,这也能和张赵二子的口述对得上了。他们抢走的不是麻子的金珠,而是他的蛇头麝。”
“有富贵人家以为麝香有通神醒神之用,服之壮阳兴身,故而肯花重金买。但不通药理的人根本不知,麝香亦是有毒之物。”苏青鸾说着。
“有毒?”萧肃容倒是第一次听到麝香有这般说法,“确实锦城中有不少纨绔喜好燃麝,但有毒说法,倒是第一次听闻。”
先前也不曾听说有人用麝出事过。
苏青鸾摇着头,说:“阳盛Yin虚者忌入麝,大量服用者也会中毒,用麝中毒会出现头晕恶心吐血等症状,重者呼吸衰竭,内脏出血而亡!”
她说道,低头看着这张药方,她几乎是能笃定,“麻子偏偏买了最贵的蛇头麝,自然能吸引得了张赵二人,其实并不是张赵二人抢他的,而是麻子故意被抢。”
真没想到,一个麻子心思居然狠毒至此,甚至……连文大夫也因此失踪了,是否也是麻子下的手?
萧肃容也是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这间破败恶臭的屋子,无法想象住了个内心同样肮脏狠毒的人,“如此说来,这许多都能对上了。”
“麻子在文大夫医馆中医治,因穷困文大夫一直免他诊金,可麻子却对文大夫的女儿文嬛儿见色起意,恩将仇报jian污了文嬛儿,导致文嬛儿受不了刺激而疯癫。
而文嬛儿常去牡丹楼送药,麻子应当是在那里围堵住文嬛儿并且下手的,却被张赵二人发现,借此勒索不成,反倒被麻子用蛇头麝诓死。”
萧肃容说着,却是嘲讽一笑,“的确城中纨绔有燃这蛇头麝的,据说盈阳,用之夜御长久……”萧肃容说道,发现萧肃容在看着自己,忽然清了清喉咙,“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没买过。”
苏青鸾倒是讪笑了一声,一种我又没说什么的表情。
萧肃容不忿的出了一口气,“与你多说无益,我的意思是,那麻子如果对文嬛儿早有心思的话,买那蛇头麝会不会与这些传闻有关,或许……不为治病呢?”说罢,萧肃容为让苏青鸾信服自己,又匆匆加了一句,“张赵二妻不也都说,她们丈夫回来时说得了什么宝贝,可又遍寻不见,如果说是这物,对这种喜欢寻花问柳的人来说,倒也算得上是个大宝贝了。”
这也能解释为何张赵二子夜半闻到的恶臭,那是刚取出麝囊的香,后他们的屋子又奇香无比,那是麝香干了之后,香味久散不去。
可这麝香有个特点,初从麝囊取下来之际,恶臭难闻,那麻子买来揣在怀里时,倒与自己身上溃烂相比,算不得什么。
他知道文嬛儿每隔三日会来牡丹楼一趟,所以便经常偷偷的来到这边蹲守,楼中鸨娘gui公常见这人猥琐,故而有时候发现了,会派打手打一遍轰了出去。
这日牡丹楼后门处,低矮的巷子旁有收容馊水的小屋子,麻子躲藏在里面,隔着一道门缝,看着文嬛儿为小云雀送完药出来。
今日的文嬛儿一身淡蓝色衣襟与长裤,这是为方便日常干活而穿的,不似寻常人家女儿,大多着罗裙,她的腰间还围着一条碎花围,因着日常碾药,围裙上面还沾满了细碎的药渣末。
她抹着围裙从牡丹楼后门走出,此处乃是烟花之地,她这等良家女儿进出,自然是要被人低看一等,可爹爹老迈又不懂这些女儿家的事,只说医者仁心,对待患者一视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