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先生。”服务员微微躬身。
点完菜后,服务员转身离开。
郁筠没有说话,上午的工作让他有些疲累,没有费劲找话题的想法。
气氛于是一下子变得有点尴尬。宋呈越犹豫了一下,还是承担起了活跃气氛的角色。
“好久没吃东南亚菜了。”
他浅浅笑着,说道:“上一次还是在国内。去国后就没怎么吃这一类东西了。”
“国应该也有吧。”郁筠回忆了一下,问。
“对,有。”宋呈越点头,“但是当初我申学校太匆忙了,能申到的学校都不是……嗯,不是非常好。后来去的是一个郊区学校,附近几乎什么都没有,只能吃汉堡薯条。”
说起这些事的时候,他的语气是调侃的。但那双桃花眼却是不着痕迹地耷拉了下来。
仿佛在悄悄地诉说着自己隐藏的艰难与无助。
“那倒确实。”郁筠点了下头。
他直视着前方,说:“我记得你一高考就出国了。”
“嗯,”宋呈越应声,他抿了下嘴,眼神飘了飘,低声道,“好几年没回来了。”
“但你中文还好。”郁筠讶异,“平时说话也不夹英文。”
“可能是我在华人圈子里呆得比较多吧。”宋呈越倒十分明白这一点,“都是些认识的朋友,也不敢到处乱跑。”
不敢……
这词可微妙起来了。
郁筠不由得想。
显然不是怕生的不敢,而是其他意义上的“不敢”。
“不过倒还好,至少拿了毕业证书。”宋呈越的手指搭在桌上,垂下眼,郁筠看不到他的眼神,只能听到他闷闷的声音,“学校虽然不符合预期……但至少没有太差啦。”
“也不至于找不到工作……之类的,至少能在明盛当个助理。”
造化弄人。
郁筠记得当初宋呈越的成绩虽然没有自己那么好,但至少也是年级前十。按照这程度,家里要是肯帮运作,出国肯定能去个优秀的学校。
现在,因为那些被掩埋在下水道的污泥里的、不堪回首的过去,他却被按着头走向了一个艰难得多的道路。
令人唏嘘。
“瞿子轩招你进来的?”郁筠问了句。
“是的。”宋呈越点头,“多亏有他。不然现在可能……”
他说到一半,便堪堪止住了话头。
“你们高中关系挺好的。”郁筠于是说,“前段时间还碰到他了。”
“啊呀,他最近很少回国的。”宋呈越扬了扬眉,“看来真是很巧。”
他说完,又沉默了下,好像在犹豫着什么。
服务员已经端上了两道餐前小菜,郁筠不爱吃这种东西,便没有动筷。
宋呈越也似乎是因为想要保持礼貌,筷子整整齐齐地摆在桌面上,也没有动它的意思。
“你可以尝一下。”于是郁筠对宋呈越说,“我之前吃过,不太和口味,但味道还是不错的。”
“好呀,我试试。”宋呈越听话地拿起筷子,夹起来尝了一口,讚叹道,“我挺喜欢这个味道的。”
郁筠“嗯”了一声。
菜一道道地端了上来,东南亚菜的里的香料味扑鼻而来。
两人没再聊天,各自沉默地吃起了饭。
郁筠越吃越觉得自己找对地方了。这家的香料味道恰到好处,辣度适中,食材处理得也十分独到。
他默默地将这家店加入了常吃清单。
——下回再来试试别的。
这边郁筠盘算着食物,那边宋呈越却是看了郁筠一眼又一眼。
他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又好像在犹豫,只能难耐地捏着手指,欲言又止。
“您应该知道我回国的原因吧。”
最终,宋呈越蓦地开口。
这话题转换得说突然也突然,说不突然也不突然。将一场饭局猛然变成了某种程度上的坦白局。
郁筠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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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郁筠没有隐瞒,坦诚地说,“我听说了。”
“就是……还是那点事。”宋呈越没有用什么花里胡哨的形容,就含糊又简单地说,“你知道的,我二伯他们,不太想让我回国,也不想让我拿到那笔钱。”
顿了顿,他有些自嘲地垂下眼:“现在钱卡在那边,我……我不太想给,二伯他们就通过明盛来施加压力。”
“瞿子轩他在明盛那边也挺艰难的。”宋呈越苦涩地笑,他的笑容颇有些强撑的意味,眼尾向下垂着,唇角却在上扬,表情又割裂,又能准确无误地传达出他的难过,“他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让我来给杨总做助理。”
“但杨总……”他欲言又止。
郁筠看到他纤长的睫毛微微地颤了颤,看起来可怜极了。
“杨总,杨总他可能不太喜欢我吧。”宋呈越强颜欢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