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决明看见了姚云野,就快步走了过去,冬天昼短夜长,再加上下雪,这会天已经黑透了,姚云野正夹着根烟缓慢吞云吐雾,猩红的烟头在黑夜中格外醒目。
“冷吗?”戴决明摸了摸姚云野的手背,有些无奈的扬起嘴角,“我不是告诉你了和蓝旗他们先回去吗?”
姚云野懒懒的磕着眼,他隔着青白色的烟雾看戴决明,琢磨了一下之后才开口:“就想等你。”
“真的假的?”戴决明一脸难以置信,刚才那话真是姚云野说的?
看着戴决明的表情姚云野就觉的好玩,他压着嗓子低低的笑,结果不小心被烟头烫到了手指,低低嘶了一声之后还皱皱眉头,戴决明就伸过手来拿走了他手上的烟叼在自己口中,含混道:“走吧,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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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姚云野有点发烧,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戴决明大半夜的被他吓的差点飞升,扪心自问他晚上还挺温柔的,这会姚云野一烧起来他第一反应就是回输后的排异,当即火急火燎的去医院,大半夜一连串折腾下来有惊无险。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回输之后起码有百分之六七十的人会存在排异,戴决明牢牢守着姚云野就怕这些,姚云野就躺在床上懒懒的看他,许久之后才开口:“戴总,怂。”
戴决明:“……”
他无奈叹气,外面雪下的比刚才还大了不少,隐隐约约有铺天卷地的架势。
到了后半夜,姚云野开始出现肝功能异常,全血细胞急剧下降,他烧的昏昏沉沉的,被医生推走之前苍白的手指都抓着戴决明的手腕,热乎乎的温度传到戴决明身上,差点把他的魂给带走了。
外面的雪飘飘扬扬下个没完,等着姚云野被医生推走的时候就已经是暴雪的趋势了,戴决明捏着手机轻轻皱起眉头,他站在窗户前看外面的雪。
姚云野的手机暂时由他保管着,白芍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也是戴决明接的,电话那头狗叫猫叫声连连不断,白芍十分牙疼:“姚云野,你个当爹的不要你家四喜了?”
“是我。”戴决明沉沉开了口,白芍怔了怔,迟疑片刻后问他:“戴总?”
戴决明点头嗯了一声,许久之后才说话:“云野现在……情况挺不好的,狗暂时在你那里寄养一段时间,我……”
“你什么意思。”白芍一下就抓住了重点,他眉头猛的皱起,“云野怎么了?”
戴决明没想到白芍会不知道姚云野的病,沉默了一下之后才将姚云野生病的前后都讲给了白芍听。
白芍整个人都懵住了。
于是半夜三点多,白芍踩着五公分厚的积雪匆匆忙忙赶来了医院。
“出这么大事都不告诉我!他是不是缺心眼!”白芍有点上火,一来了之后暴脾气就上头。
戴决明没想到他会这时候过来,惊讶了一下之后才耸耸肩膀,开口:“这会知道云野情况的人两只手都数的过来,如果不是这病是我和他一起检查出来的,你信不信他连我都瞒。”
白芍一时语噎,戴决明也不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的坐着,等着天快破晓了医生才过来告诉他俩姚云野暂时没事了,这会两人才齐刷刷的松了口气。
戴决明给白芍递了根烟,两个人就站在一起抽,白芍像是想起了什么,就开始和戴决明一起翻腾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其实我和云野读书那会就认识来着。”白芍皱皱眉头之后就又无奈的笑了,乱七八糟的想一想,姚云野这人好像从上学的时候就淡淡的,那会他周围永远围着一群不学无术的纨绔,永远都是一呼百应的模样,却又好像和那些人不太一样。
听着白芍絮絮叨叨他和姚云野从前的事,还是中学生年纪的姚云野平时和他们待在一起该吃吃该喝喝,学校里面十件大事有九件得是他搞出来的,等着尘埃落定了,众人这才能反应过来,全是姚云野的手笔,听到这里戴决明忽然一下就忍不住笑了。
白芍一挑眉毛:“不是吧戴总,我这儿正跟你缅怀过去呢,你笑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戴决明低头捏了捏自己的手指,这个其实是姚云野的习惯性动作来着,和他厮混的久了,这种小动作不知不觉就挪了一份给戴决明。
认认真真的想了想,戴决明才说话:“我发现他好像不止喜欢瞒我一个人。”
白芍听的一头雾水。
最后戴决明竖起一根手指警告他:“云野生病这事,你可谁都别告诉,知道了吗?”
白芍也是个知轻重的人Jing,懒散了两句之后就答应了戴决明。
戴总心满意足的拍拍手,转身进了病房。
第二天白芍还有活动,就先走了,戴决明就在病房中守着姚云野,等着他悠悠转醒了之后十分适时的给了姚云野一个早安吻。
“该说不说,有时候真得夸夸戴总神威,打死我都想不到我有一天会从我家那张席梦思上直接瞬移到医院的病床。”姚云野躺在病床上微微眯着眼,他整个人还有点虚弱,这会病恹恹没什么Jing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