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鸾光知道先帝欣赏这个隐世大儒,可不知道赵睿之想起辊琴先生又是什么心情,说完就看着他。
静安皇后道:“既然人家为求医而来,你就安排车马叫方大夫也走一趟罢了。孩子生病,大人跟着生受折磨,能早点治愈,也是大家的功德一件。”
明鸾忙道:“娘您放心,以后王爷跟我都不生病,您只管好好的,快活的。”
赵睿之在一旁嗤笑,顺便扯她后腿:“怎么,你这嘴开过光啊?说不生病就不生病?”
你说气人不气人吧?!明鸾气得吹胡子瞪眼。
赵睿之说完就提了明鸾后衣领,然后对静安皇后道:“母亲去歇息,我去见见袁御医。”
静安皇后点头,目光从他的手上掠过。
赵睿之轻笑,松了手,还给明鸾捋了捋后颈,敷衍的态度不要太明显。
小崽子们嬉笑打架,若是告状到静安皇后面前,那她会管一管,其他时候哪怕她看见也不会管教的。
无他,世上有狼就有羊,她不能逼着狼去吃草,也不能逼着羊去吃rou。
静安皇后觉得自己甚是开明。
袁御医正在跟方大夫讨论金针拔障术的实际应用功效,就见新出炉的辽王跟辽王妃联袂而来。
袁御医纵然见过宫中千娇百媚的美人们,再看眼前这一双人,也忍不住赞叹一句金童玉女,真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既然赵睿之来了,他便又将皇上的话传了一遍。
没给明鸾走神的机会,赵睿之踢了踢她,歪头:“娘娘怎么吩咐的?”
明鸾连忙对了方大夫道:“娘娘说孩儿们病了,是爹娘老子跟着受罪,若是您能救了那小孩儿,也是功德一件,叫王爷陪您一起去一趟吧。”
赵睿之“噗”一声,瞪她一眼:“娘娘说叫我去了吗?”
明鸾正色:“娘娘就是这个意思。”
袁御医跟方大夫看他们俩如同小学鸡一样斗嘴,都笑了起来。
方大夫道:“我们在这里讨论见不到病人,的确是怕说不到点子上,就去看看吧。”
又问赵睿之:“王爷还去吗?”
赵睿之深吸一口气:“父皇在世时对辊琴先生极度推崇,他来京中论理我该拜见一二的。”
袁御医很赞同。
他是御医不假,但也是士大夫出身,天然的就希望皇族能尊崇士大夫,能正眼看待士大夫的地位。
类似那种“我可以对你效忠,但你也要尊敬我”一样的感情。
现在赵睿之一提“拜见”二字,他内心还隐隐觉得激动万分呢。于是一行人都去了安大人府上。
安大人得了传信,连忙出来迎接。
一面赶紧也命人跟辊琴先生说了。
方大夫跟袁御医要一起去看病人,赵睿之道:“都过去看看吧,说不定回去之后母亲还会问起来,到时候我也有话好说。”
说是探望病人,但赵睿之跟明鸾也只是在外间,只有袁御医跟方大夫进到里间去,免得惊扰了病人,引得病情反复就不好了。
辊琴先生不一会儿就出来了,特意给赵睿之行礼。
赵睿之连忙笑着扶起他来:“我与先生也是多年不见了。”
辊琴笑:“王爷还记得从前的事么?”
赵睿之怎么不记得?
他父皇当真疼爱他,天底下能骑在皇上脖子上的皇子,估计除了他之外也没有几个人了吧。
当年,他父皇就是把他搁在脖子上,然后带着他去见的辊琴先生。
一转眼他的个头已经超过了当初的父皇,可父皇也已经不在了。
赵睿之眼眶有点发酸,笑了笑道:“说来也奇怪,先帝在世时,我敬重他,就像臣子敬重皇上一样,可等先帝一过世,我才转过念头来,知道自己失去的是父亲……”
他摇着头,脸上的笑容清浅:“有些东西拥有的时候无知无觉,失去了却反而清晰起来。”
辊琴虽然是当世大儒,但也更是一位父亲,此时听见赵睿之这样说,心中也难免酸涩,一面是怀念先帝,一面是让赵睿之说的话触动了起来,胸中感慨万千。
他开口道:“惭愧,是老朽辜负了先帝的圣恩。”
赵睿之抬手拦住:“先生何必这样说,就是父皇九泉之下有灵,恐怕也不乐意听到这样的话。”
辊琴就笑:“先帝的确是一位豪爽大度的帝王。”
赵睿之点头:“先帝之远见,非我等后辈能及。不过,先生也真不必过于愧疚,先帝求仁得仁,实乃大善。就连我母亲,如今想开之后,也心中坦然无忧惧了。”
辊琴道:“只不知娘娘如今可安好?”
赵睿之:“一切安好。娘娘近来多读经书,研习经文,我今日来此之前,还跟着她静坐修行,感觉受益良多。”
辊琴点头:“研习道法,可舒人心怀,是极好的事情。”
明鸾也点头,心道你们这些人大概觉得人人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