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鸾说要睡觉,实在躺下并没有立即睡过去。
闭着眼想了很久,总觉得心里像是横亘着一柄没有开刃的剑,沉甸甸的,叫人难受。
她不觉得自己从赵睿之身上期待过爱情。
如果有,那么别人仿佛比他还多些。
赵睿之一开始就将她的期待打没了。
她一直是这么以为的,若不是今日出了这事,她恐怕还没有心思来琢磨这些东西。
而且她觉得自己也可以想到外头的人会怎么说自己了。
辽王流连花丛,王妃独揽大权,野心勃勃。
“呵,笑话。”
一个又一个的笑话,杜撰,还要说空xue来风。
睡不着,但是想睡,就起身走到博古架上,上头的酒坛子里头的酒是静安师太命人送来的,送来的时候直说是自己酿的,她觉得先帝爷去世,虽说不用守孝三年,可心意也该尽到,因此并不在平日饮酒,现在屋里就自己,再一想,先帝爷知道自己是个屁呀,可不就拔开塞子,往茶杯里头倒满了。
倒过之后看着桌子上的一杯酒,有些个孤单,便又倒了一杯。
拿着杯子轻轻碰了一下:“喝酒要有仪式感。”
她笑笑,从前都觉得古人特别重规矩,现在真实的生活在古代了,才明白人们都是喜欢把规矩写在书里的,哈哈。
不守规矩的事其实也屡见不鲜么。
“你喜欢别人又如何,我也可以喜欢别人。”
一杯酒喝完,继续自言自语:“不好喝。”
可嘴里说着不好喝,却将另一杯也喝光了,还掩耳盗铃的把空酒杯给放到对面去。
这时候脑子已经晕起来了,话也说得颠三倒四:“我就是觉得他长得好看一点而已。好看的人多了去了,以后我就去街上,看谁好看逮过来留下欣赏,哈哈……”
石森忙跑去叫了凌云过来,轻云一听王妃不高兴,也跟了来。
凌云在外头叫了两声,没有人应,跟轻云一对眼色,两个人上了屋顶,揭开一片瓦,往下一看,花红柳绿,忘了这房间有吊顶了。
轻云本来在屋顶上没往下看呢,见凌云一言不发的掉头就走,好奇心上来,也揭开那瓦片……
云辉云照听说了消息,鬼鬼祟祟的过来,才走到院门口呢,就看见轻云面无表情的走过来,哐叽把院门给关了。
云照看云辉一眼,云辉仰头看天,假装无事发生。
还是小路子聪明些,取了一块薄薄的刀片将屋门插销给拨开了。
几个人进去一看,屋里有淡淡的酒气,明鸾已经抱着一只枕头睡着了,枕巾盖在眼睛上。
众人好歹松一口气,松完气就开始心疼。
王爷在外头逍遥快活,王妃累死累活的喝闷酒,这还有天理么?
因为王爷不在,所以众人的怒火都对准了石森。
石森虽然拿王爷没招,在其他方面却也是绝对够厚脸皮的,就一点愧疚也不露。
明鸾睡了一觉,再醒来心情好了许多。
叫了陈铮问道:“长史多在外头行走,王爷的事情也听说了吧?”
明鸾喝酒的事陈铮并不知情,也就小路子几个知道。因此这会儿陈铮一时犹豫,拿不定主意当讲不当讲。
明鸾就笑:“陈长史若是不地道,那以后有事还是去禀报王爷跟静安师太。我以为我跟陈长史就算不是忘年交,也有几分香火情了。”
陈铮连忙低头:“王妃言重,臣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
“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无所谓说错说对,从整个辽王府的利益出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王爷的事我们也不能不关心。”
明鸾一番话说完,看着陈铮似有所顿悟的脸色,在心里暗暗给自己点了二百五十个赞:麻蛋,太特娘的装逼了,这话说的,也就哄哄这些个男人们吧。
她眼下就恨不得抓实了赵睿之出轨的事,然后分分钟送他一顶散发着狗尾巴草芬芳的帽子戴戴。
人活着,不就是图个爽快吗?
好在这种话的效果不错,陈铮终于说了出来。
原来赵睿之跟本地的这些个文人聚会,少不得要叫了歌舞助兴,席间有一跳舞的女子,身形丰腴妖娆,偏身若无骨,舞姿极为曼妙迷人,赵睿之多看了几眼,便有人记在了心里,招手叫了人来上前给赵睿之行礼。
赵睿之就问:“什么名字?什么时候学的这舞?”
他自己也学过剑舞,知道舞蹈虽然看着曼妙,却着实累人,因此十分欣赏这舞女。
围着赵睿之的人就连忙说了名字,这女子名唤秋桃,是她娘临产前夜里梦见仙人给她一只桃子,次日产女。学舞蹈是才学了两年,不过天分极好,登台而不惧,已经是歌舞坊里头的台柱子了。
后来赵睿之再与人聚会,这秋桃便常伴左右,要么歌,要么舞,常得赵睿之夸奖。
赵睿之不仅给她赎身,还在外头买了一所小宅子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