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存明率领大军来到重庆府地界时,便接到了明军占领渝城的捷报。捷报上说攻城战打得很艰辛,很激烈,白杆兵阵亡三千余人,新军也伤亡了两千多人。
“不应该啊,重庆城里只有三万清兵,而且是战斗力不太强的汉八旗兵卒,怎么我军损失如此惨重?”李存明大皱眉头。
随即快马加鞭,一天之后来到了重庆城。城里处处残存着战斗过后的残败迹象,断壁残垣,梁倒房塌,街上还堆积着许多没有处理掉的尸体。
李存明进入府衙,宣秦良玉和齐大壮来见。只有齐大壮一人前来,不见秦良玉的踪影。
李存明心头顿时升腾起不好的预感,问道:“秦老将军人呢?”
“陛下,秦将军中箭了,伤得很重,虽然臣找了许多大夫医治,但秦将军越来越虚弱,只怕……只怕命不久矣……”齐大壮跪下去,嚎啕大哭。
“什么?”李存明霍然起身,心生悲痛。
齐大壮哭了一阵,擦干眼泪,详细说了攻打佛图关和渝城的经过。
“拿下佛图关之后,臣考虑到秦将军伤势严重,本想驻扎在关里,等陛下带领大军前来再做计较。可秦将军说兵贵神速,不能给清兵留下太多的备战时间,命我领兵攻打渝城。”
“第二天拂晓,我军兵临城下,很快就攻破了城门。原本准塔已经打算投降了,许多清兵也放下了武器,可白杆兵们恼恨清兵伤了秦将军,怒气冲天,不接受俘虏。从而导致清兵负隅顽抗,做困兽之斗。”
“双方展开剧烈残酷的巷战,打了整整一天,好在我军人人想着给秦将军报仇,士气旺盛,又因为装备Jing良,终于杀光了三万清兵。”
李存明怔怔仲仲良久,叹道:“打仗,不仅要赢,而且要以最小的代价赢下来。此次攻打渝城,我军一下子折损了五千多人,损失也太大了。”
“但朕也能理解白杆兵的心情,好在你们诛杀的是清兵,就不追究了,下不为例!”
齐大壮道:“多谢陛下谅解!陛下,我军活捉了清兵主将准塔,关押在军营里,您要见一见他吗?”
“狗鞑子,朕见他作甚!”李存明咒骂一句,急忙道,“带朕去见探望秦将军,老人家一生为国效忠尽力,她要有个不测,朕情何以堪!”
而后又命令锦衣卫去通知陈圆圆等随军护士,让她们日夜伺候照顾秦良玉,不可懈怠。
……
秦良玉被安置在一座清幽雅致的公馆里,李存明来到公馆所在的街道前,只见剩下的五千白杆兵全聚在此处,街道围堵得水泄不通。
这么多士兵聚在公馆之外,守护着秦良玉。他们一言不发,脸上全是悲伤之色,仿佛一座座雕像。
“皇上驾到!”齐大壮叫喊起来。
白杆兵们默默转过头,看向街口,又齐刷刷跪下去,仍旧默然无语。
李存明想说些安慰的话,可喉头哽咽,最后嘶哑道:“起来吧,朕这就去探望秦将军!”
白杆兵们依然跪着不动,依然沉默如山。
李存明心头堵得慌,目不忍视,加快脚步走进公馆里。恰好陈圆圆匆忙跑来,远远地,就见她沉重地摇着头。
“怎么,没希望了吗?”李存明问道。
“秦将军快不行了,只怕捱不过今夜。她说要见陛下和齐将军,我正要去找你们……”陈圆圆蹙着眉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带路!”李存明无力地摆摆手。
进入卧室,几个小护士跪在地上,屋里弥漫着草药的味道。
空气Yin冷,李存明霎时间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颤。
稳住心神,走到床边,才看了秦良玉一眼,李存明再也绷不住情绪了,眼泪簌簌而流。
反倒是秦良玉艰难地坐直身体,安慰起皇上来:“陛下,莫要伤悲。人生七十古来稀,臣能活到这个岁数,比许多人都幸运有福气!”
“秦将军,你本该安享晚年的……”李存明说不下去了。
历史上的秦良玉,七十四岁死去,而且是寿终正寝,没有遭什么罪。
李存明的穿越,改变了历史,不仅让秦良玉早死四年,还让她死在箭伤之下,他万分愧疚!
秦良玉道:“人生自古谁无死,臣此生经历了许多大风大浪,并未虚度,而且死在疆场之上,也算死得其所了。”
“臣的夫君、兄弟、儿子都早已命赴黄泉,臣孤零零苟活于人世,早就想去与家人们团聚了。之所以苟延残喘至今,一是国家风雨飘摇,臣要为陛下守护西南边陲;二是放心不下石柱地区的百姓,放心不下白杆兵将士们。”
“如今好了,陛下南迁之后,迅速稳定了局势,国力、军力都有了很大的提升,老百姓们有了依靠啦!”
“至于白杆兵将士们,臣请求陛下将他们编入新军,让他们继续保家卫国。”
李存明道:“朕一定会妥善安排的!秦将军,你安心养伤就是,朕会找来全城最好的大夫给你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