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国当真背叛了孤,投降了崇祯?”孙可望脸色Yin沉,斜瞅着冯双礼道,“前些日子你写信汇报军务,还对李定国称赞有加,怎么如今转变了态度?”
冯双礼为了开脱自己兵败的罪责,只能一股脑将污水泼到李定国头上。他何尝没有怀疑明军使诈挑拨离间呢?只是骑虎难下了。
“国主,末将前些日子受到李定国的欺瞒,他太会演戏了,原来这一切全是Yin谋诡计。李定国跟崇祯有过什么赌约,反正明军士兵们都是这么说的,铁定错不了!”
“赌约?”孙可望警觉起来。
当即派出探子,很快就搞清楚所谓的赌约是怎么一回事。
孙可望倒抽了一口冷气,骂道:“他李定国胆敢答应与崇祯打这样的赌,说明他早有贰心了!”
“谁说不是呢?李定国想投降崇祯,又不愿意承担背叛兄弟的恶名,才假情假意搞出个赌约来。哼,他这是又当婊子又立牌坊,其心可诛!”冯双礼煽Yin风点鬼火道。
孙可望摔了手中的酒杯,叫骂道:“李定国与崇祯在听chao阁相会时,孤就起了疑心,念在多年兄弟情义的份上,给他一个机会。前些日子你又为他说好话,这才愿意相信他。没想到孤一片诚心,全喂了狗!”
骂够了,又忧心忡忡道:“冯将军,晋宁失守,李定国背叛,昆明城只有三四万兵马,如何是好?”
冯双礼道:“为今之计,只有调刘文秀回来守城了。”
正说着,一个将领来报:“启禀国主,明军拿下晋宁城后,却无故撤兵,他们回了澄江。另外,李将军来了书信,请国主过目。”
孙可望接过书信,匆匆扫了一眼,咬牙道:“哼,他李定国还有脸面写信来要粮饷!”
原来李定国在澄江县城中计之后,明白晋宁城必然失守,他便没有前去救援晋宁守军,而是退回了梁王山,继续与明军对峙。
冯双礼滴溜溜转着眼珠子,又给李定国泼脏水:“国主,明军费了很大力气才拿下晋宁城,转过头来又不要了,此事蹊跷哪!”
“此话怎讲?”
“崇祯御驾西征,最重要的目标便是昆明城,晋宁乃是昆明的南大门,焉有不取之理?崇祯狡猾Yin险,这定然是他与李定国互相配合唱的一出大戏。”
“国主细想,明军撤出晋宁,是不是有意引诱我们派兵去把守,从而半路劫杀呢?再者,李定国写信催要粮饷,是不是有意消耗咱们的粮食?”
孙可望拍着脑门道:“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如果明军占据晋宁城,昆明与玉溪的道路便被阻隔了,咱们就无法运送粮食给李定国。明军退出晋宁,他李定国便写信来催讨粮饷,要说其中没有猫腻,鬼才相信!”
越想越觉得可疑,越想越觉得气愤,孙可望火冒三丈了。
“来啊,传孤的令箭,晓谕三军,从今天起,孤将李定国逐出大西军,与他一刀两断!”
“冯将军,你快快派人去禄丰,让刘文秀回昆明救驾。”
自此以后,孙可望算是与李定国反目成仇了。冯双礼松了一口气,他指挥无能,导致两万兵马折损殆尽的罪责遮掩过去,没有受到半分惩处。
……
禄丰,大西军军营。
禄丰县城,坐落在一个盆地之中。在云南当地人的土话里,盆地就是坝子。
坝子最大的特点,四面环山,中间地势低平。
刘文秀领兵平定禄丰土司的叛乱,已经将近一个月了,仍旧没能取胜,仿佛陷入了烂泥塘里。
之所以迟迟不能平乱,原因很简单。孙可望给的兵马太少,只有一万人,兵力处于劣势,更可气的是,军粮供应不足,士兵们吃了上顿没有下顿,如何打仗呢?
无奈之下,刘文秀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士兵们四处打食,劫掠当地百姓。
如此一来,激起了百姓们的反抗,把他们推到了土司的阵营里。
刘文秀的军队陷入了恶性循环,没有粮饷,不能打仗;为了粮食,只能抢掠,与百姓为敌,打仗的时间越久,敌人越多。
前些天,刘文秀狠下心来发起总攻,却在一个陡坡处遭遇了埋伏,他身中毒箭,卧床不起。
“军医,我还有得救吗?”刘文秀气息微弱,脸色如同染了锅灰,凝着死气。
军医支支吾吾道:“刘将军莫要多想,安心养病,我一定竭尽全力医治您……”
“你莫要骗我了,我从你的眼神里全看出来了,我中毒很深,是不是?”
“哎,不瞒将军,云南土司军士兵们生活在深山老林里面,擅长用毒,我觉得很棘手。”
刘文秀默然无声,痴痴呆呆看着屋顶。
半个时辰后,刘文秀昏昏欲睡时,突然听到手下叫道:“刘将军,昆明来了使者!”
刘文秀打起Jing神,道:“快请进来!”
使者进入屋里,拿出孙可望的令箭,道:“国主有旨,李定国背叛大西军兄弟们,从此逐出大西军,人人得而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