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爷子和查家族长用计杀了朱由崧,嘉兴府城中仅有的两百多士兵只逃走了十多人。嘉兴府成了一座空城,郑老爷子轻而易举占领了。
他带着手下们回到嘉兴府,先派人守住城墙,关了城门,而后与查家族长去见知府刘瑄。
刘瑄看见这两位财神爷,还不知道大祸临头,笑盈盈道:“二位,有何见教啊?”
郑老爷子一反常态,脸上全无半点笑意,Yin森森道:“刘知府,借你的官印一用!”
“啊,你说什么?”刘瑄十分惊诧。
“看一看这是什么东西吧!”查家族长把一个血淋淋的包袱扔在地上。
“你们到底搞什么鬼?”刘瑄大皱眉头,没有理睬脚边的包袱。
郑老爷子亲自蹲下去解开包袱,双手捧着递在刘瑄眼前。包袱里竟然是一颗人头,而且是千户朱由崧的,刘瑄一口气上不来,吓晕了。
查家族长拿起桌上一杯冷茶水,浇在刘瑄脸上。刘瑄睁开眼睛,叫了一声“妈呀”,连人带椅子倒在地上。
“拿出官印来,否则就跟朱由崧一个下场!”郑老爷子居高临下俯视着刘瑄。
“你们……你们杀了朱千户?二位,你们到底要干嘛?”
“造反!”
刘瑄胆子虽小,脑子转得却很快,一把抱住郑老爷子的双腿,道:“我可以把官印给你们,但你们要放我出城,让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好不好?”
“知府大人,咱们还要靠你号令嘉兴全府呢!”郑老爷子道。
“你们要拖我下水?”刘瑄跳起来,急忙摆着手道,“不可,万万不可!朱由崧虽然不是藩王了,但好歹也是皇室宗亲,他死在你们手里,皇上怎会善罢甘休?这是诛灭九族的大罪!二位,我与你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苦害我?”
“刘知府,一个皇室宗亲死在你治下的地盘上,你脱得了干系吗?更何况,你走得了吗?”郑老爷子指向大堂外。
刘瑄看过去,只见院里站着许多凶神恶煞的人,他打了一个寒颤,面如土灰仿佛死人。
“老夫已经与郑芝豹通过气了,只要嘉兴府投降满清,郑家一定会在多尔衮面前给我们表功。刘知府,你不想当浙闽总督吗?”
“浙闽总督?”刘瑄苦笑一声,闭起眼睛道,“罢了,本官被你们害惨了,随你们折腾吧。”
“这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郑老爷子放声大笑。
搞定了刘瑄,郑老爷子越俎代庖,以知府的名义写下一份公文,盖了印,发放到各县去。
公文上写着,拒不承认朝廷推行的新政,要求县令们收回各地乡绅们分给家奴的土地,并取消官绅一体纳粮、一体当差的政策。
各地县令们接到公文,自然无比震惊。好在这些县令都不是饭桶,明白嘉兴府出了大事,有骨气的当场撕毁了公文,骨头软的则静观其变。
郑老爷子和查家族长可不管县令们态度如何,他们行动起来,派出手下们去乡下大肆杀戮,抢夺回原本属于他们两家的田地。
一时间,嘉兴府附近的村庄鸡飞狗跳,尤其是那些曾经当过这两家奴仆的人,遭到了凶残的报复,很多农户家破人亡。
有好几个村庄几乎人口灭绝,村外的树木上,挂满了尸体。乌鸦遮天蔽日,呱呱聒噪。
郑老爷子二人的所作所为,堪比后世的还乡团,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既得利益集团的反扑,往往就是如此丧心病狂。
柳如是知道了此事,悄悄找到郑老爷子,道:“当初说好了,只是设计杀了朱由崧和城里的守兵,给郑家减轻压力。怎么此时又是霸占城池,又是滥杀无辜?”
郑老爷子微微抬起眼皮看着柳如是,仿佛看着一个傻瓜,蔑笑道:“你后悔了?害怕了?”
“崇祯杀了我的夫君,我给他添堵,也算报了仇。可杀了崇祯的堂弟朱由崧就够了,何必牵连无辜百姓?而且你们这么做,不是火上浇油,把郑家往深渊里推吗?”
“杀一个人是罪人,杀一百个人是恶魔,杀一千一万就有可能是王侯!”郑老爷子露出了锯齿獠牙,恶狠狠道,“柳如是,你的手上已经沾染了鲜血,一辈子洗不干净了!到了这个时候,就不要来老夫面前装圣人了。”
柳如是头晕气短,跌坐在椅子上。
郑老爷子踱步走到她面前,冷冷道:“你是钱尚书的遗孀,在东林党和士绅们之中素有名望,老夫需要你去联络各地可靠的人,咱们一同起来反对崇祯的暴政。去吧,你此时逃出嘉兴府,没人会怀疑你的。”
柳如是还在挣扎着,道:“咱们这么做,不是间接帮了鞑子的忙吗?这算不算投降鞑子?”
“你说呢?”
柳如是突然感到骨头发寒,她不过是想给钱谦益报仇,出一口恶气而已,绝然没有投降满清的心思。无奈却被用心叵测的郑老爷子利用了,她知道自己酿成了大错。
“女人哪,就是太天真了!自从你答应老夫杀害朱由崧开始,你就踏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