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福建泉州府。
十月初,皇帝銮驾早已离开浙江余姚,李存明在福州与姚启圣匆匆见了一面之后,继续南下,来到了德化县。
与此同时,黄得功率领水师从舟山群岛出发,进驻海坛岛。
大兵压境,对于郑彩来说,福建的局势愈发紧张,他顿感压力陡增,坐立难安。
反观李存明,一路行来,却优哉游哉,仿佛不是来打仗的,而是一边视察地方情况,一边游山玩水。
前两日,皇帝銮驾特意绕了远路,李存明在陈圆圆和黑牡丹陪同下,去太湖山赏玩风景,yin诗作对。
其实倒不是李存明骄傲轻敌,他自有打算。一来是郑氏集团毕竟只是海盗,实力再强,能强得过大顺、大西军队吗?
二来则是趁着此次南征的机会,他要多走一些地方,了解民情。
南方各省是大明朝的经济命脉,李存明想要驱除鞑虏,争霸天下,就不得不经营好南方,而南方不仅仅只包括江南一带,还包括福建、广东等广袤地区。
游览了太湖山,驻跸德化县。德化县位于福建省中部,是我国瓷器的著名产地,与江西景德镇、湖南醴陵并称为中国“三大瓷都”。
李存明把玩着一个白色瓷盘,笑道:“好Jing致的盘子!陈圆圆,你跟随士大夫们附庸风雅,总该了解德化的瓷器吧?”
陈圆圆道:“陛下手中的瓷盘,属于建白瓷器,制作Jing美,格调高雅,代表着德化最高的瓷器工艺技术成就。”
李存明举起瓷盘,阳光照射在上面,只见它呈现细腻洁净的白色,还带有颗粒珍珠般的闪光,这便是建白瓷独特的“糯米胎”,敲击时发出清脆叮咚的金属声。
触感也好,如脂似玉,给人以温柔的美感享受。
李存明一边啧啧赞叹,一边大笑:“这么Jing致的瓷器,得卖多少钱哪?”
“谈钱就庸俗了!”陈圆圆翻着白眼。
“你懂个屁!”李存明道,“没钱,百姓们怎么生活,将士们如何打仗,朕如何施展抱负。谈钱不庸俗,庸俗的是分明离不开钱,还要装作清高的样子。朕最讨厌迂腐读书人的这一套,朕不仅要谈钱,还要赚大钱,带领百姓们发家致富!”
陈圆圆耸耸肩,又是一副你是皇帝你说啥都对的表情。
李存明很不喜欢她这种傲娇姿态,正想跟她理论个明白,却听得巩永固在书房外道:“启禀陛下,瞿式耜求见。”
“啊,瞿式耜来了?快请进!”李存明道。
片刻后,瞿式耜弯腰低头步入书房,跪下去道:“叩见陛下,戴罪之人瞿式耜前来复命。”
去年士子们在南京城掀起罢考风chao,瞿式耜参与其中。事败之后,李存明让他戴罪立功,前往郑家劝降郑森。
一年不见,瞿式耜经历了风霜和波涛的洗礼,皮肤变得黝黑粗糙,廋了许多,但身体看上去健壮了不少。
“这一年有余,你辛苦了。起来回话,说吧,给朕带来了什么消息。”
瞿式耜站起来,道:“自从去年我等来到福建晋江之后,遇到了许多挫折,想必徽商们和西厂属员已经禀告过圣上了,我不再赘述。”
“后来郑芝龙北上降清,郑家发生了分裂。郑森毁家纾难,发誓与满清鞑子不共戴天,带领船队去往东番岛北部鸡笼屿。我自知还没有完成陛下交给的任务,无颜回南京城,便跟随郑森出海。”
“到了鸡笼屿之后,郑森的处境很艰难,与荷兰人起了几次摩擦和冲突。我趁机多次劝降,郑森有了心动的迹象。这一次前来面圣,郑森让我带来了几个条件,他说只要陛下答应了,就立即归顺大明朝。”
李存明问道:“什么条件?”
“请陛下过目!”瞿式耜从袖子里拿出一纸文书,捧在手心里。
夏完淳接过文书,毕恭毕敬递给李存明。
李存明粗略一看,冷笑道:“别的条件倒也罢了,唯独他郑森想要归顺后保持郑家船队的独立武装,不许朝廷插手郑家内部事务,将领的选用也由郑森说了算,未免太过分了吧!”
夏完淳拿过文书看了,摇头道:“哎,又是一个孙可望,野心勃勃,欲壑难填哪!而且郑家与大西军有着本质上的不同,郑家自始至终都是大明朝子民,郑芝龙曾经还是我朝官员,他郑森提出这样的条件来,比孙可望更加无理!”
“这也在朕的预料之中,否则朕何必御驾南征呢?郑森大概还不知道我大明朝拥有了自己的水师,今非昔比啦,我大明朝能够在海上扬威了!”
李存明踱着步,思忖半晌后道:“瞿式耜,你可曾见到柳如是?”
瞿式耜回答道:“我离开鸡笼屿时,柳师母刚好到达。我与她简短交谈了几句,听她说也是奉了陛下旨意前来劝降郑森的。我和郑森都是钱尚书……钱谦益的弟子,师母出马了,或许比我管用。”
“但愿如此吧!”李存明道。
夏完淳问道:“陛下,接下来该怎么做?”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