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计划进行,一切按计划进行便可。”
大厅上,岳大官人笑眯眯的,对着迎上来的姬罕答和郎达磨立说道,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两人打发了,然后撒腿便往后跑。
姬罕答和郎达磨立二人面面相觑,半响,终是长叹一声作罢。姬罕答微微沉着脸,待走到桑铎面前时,忽的停住,轻轻拍拍他肩膀,沉声道:“一定要保护好他,知道吗?”
桑铎木讷的脸上闪过一丝坚毅,抚胸躬身道:“喏,大王放心。”
姬罕答深深看他一眼,又再叹口气,这才大步而去。
红宫东院,陆芜菁静静的站在门前,两眼只痴痴的望着来路。大氅内,黑色的绣金比甲,将丰满的酥胸勾勒的浮凸玲珑。
下身一袭白色百褶糯裙飘飘,自细盈一握的柳腰处,乍然坟起,形成一个浑如满月般的完美弧线,又再笔直而下。
便这一收一放之际,婉婉香tun、修长丰腴的双腿,已然妙到毫巅的展现开来。
她便如一只熟透了的蜜桃,仿若只要轻轻一碰,便会溢出甜美的汁水。
这几天来,她不知多少回的,如这样站在门前遥望着,宝石般的眸子,在纯净的蓝天下,闪着夺人心魄的光泽。只是不时自眼底闪过的Yin霾和忧色,却又让人不由的心生怜惜。
“回来了,公子回来了。”
门外突然传来向涛兴奋的喊声,随着喊声,向涛已是大步走了进来,躬身向陆芜菁回道。
陆芜菁神情一震,黯淡的眸子霎时间便光彩流转起来。面上明显的一松,嘴角微微浮起一丝弧线。
“这冤家…”她低低的呢喃着,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动几下,那微弧的唇线慢慢延伸,恍如一朵雪山上绽开的雪莲花。
“他…现在何处?”似是察觉到身后彩霞和水生,还有眼前的向涛面上的古怪,陆芜菁面上红霞愈甚,编贝的玉齿微露,咬了咬樱唇,这才歪头问道。
向涛躬身道:“公子先去见了二位大王,这会儿,想必该要过来了吧。”他恭敬的回着,目光却不敢再向上看。这位主母如今容光迸射,愈发艳丽的令人心悸,便他呆在身边久了,也是大有承受不住的架势。
“哦”
一声似诉似泣的轻叹飘过,“你去吧,这些日子也累的不轻,明日还要应付商洽会,万事都要上心留意。”
“是,夫人放心,小的告退。”向涛躬身应着,转身之际,却抬头瞄向水生,偷偷使个眼色。
水生微微一愣,旁边彩霞却是机灵。微微撇撇嘴,待要说什么,只是目光落到自家小姐婷婷的背影上,似是忽的想起了什么,面上一黯,那话便终未出口,只轻轻扯了扯水生袖子,低声道:“走了。”
水生啊的一声,随即又哦了一声,憨憨的应着。彩霞白他一眼,抬头笑道:“小姐,婢子且去准备些吃食来,外面风大,您还是回屋里吧。”
陆芜菁嗯了一声,身子却一动未动。彩霞低低叹口气,也不再劝,扯着一步三回头的水生去了。
“公子回来了,我正要迎他,你扯我作甚?”
“呆子,他既回来了,你什么时候不能见,又差的这一时半刻吗?再说,他这会子怕是最想见的也不是你……”
身后水生和彩霞低低的对话声渐渐远去,陆芜菁面上又是一红,但随即却又坦然,仍将目光望定门外。
她心中总有些莫名的恐惧,生怕因那一次的意外,会给那个深爱的男人带来伤害。
上天待自己何其残忍?为什么给了自己一副花容月貌,却又给了自己那无情的不同?
要是放在之前,甚至是当日嫁了那个夫君,她也从不曾有过在意。但是,当那个夫君在自己过门时死去,当数年后,她的生命中,忽然又出现了眼下这个男子后,她,真的怕了。
开始是两人间的地位、门第,再后来是年龄,她不停的用这些东西提醒自己,千万不要陷进去。但是,万般努力,却终是在那个男人浑身浴血的冲入山谷的一霎那,尽数崩塌而去。
她爱着这个男人,不可遏止的爱着。少女时代曾经无数次的春梦中的影像,不知何时,早已和那个男人的面孔重合为一。这种感觉,甚至在她当年,要嫁给那位镇南候世子时都不曾有过。
于是她终于还是陷落了。轻偎相依,耳鬓厮磨,每当嗅着他身上传来的浓浓男子气息,便总让她沉醉不已。
她一遍一遍的为自己暗暗辩解,我只是这样离他近一些,靠着他紧一些,就当是终要离开他的一点补偿,这总该不过分吧。只要自己把持住,不真的怎样,那便没理由害到他的,是的,不会的,不会的。
她每每沉醉于那个怀抱时,总是这么告慰着自己,亦如仿佛在向冥冥中,那个不知何处的掌控者求肯着,谈判着。
可是,那一天,那一天他忽然闯进了自己的房中,就在自己浑身赤裸着沐浴之时。天知道,当弄明白闯进去的是那个冤家时,当时自己的心中,到底是惊慌羞怯多一些,还是期盼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