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台上岳大官人毫不以为耻的笑容,听着这厮竟如此坦然而直白的问话,台下众头人忽然觉得牙根儿很痒,很有种吐他一脸的冲动。
麻痹的,见过无耻的,可咋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呢?做人要厚道啊!大周还是汉人当家吧,不是汉人都讲究个礼义廉耻,奉行君子之道的吗?这啥时候,无耻竟也如此嚣张了吗?
发指!太发指了!都说咱吐蕃气候无常,十里不同天,这风雨雷电的,说来便来。可如今老天咋就不打雷呢?打雷啊,劈死这妖孽行不?
众头人满眼期盼,无语向苍天。
你妹的!这一个两个都毛的表情啊?这含泪的、磨牙的,勒个去的,至于的吗?岳大官人六识敏锐,瞅着台下的一张张面孔,笑容有那么片刻的僵硬,心里暗暗腹诽着。
“咳咳,唉,我发现,咱们吐蕃人民都有个通病啊,那就是健忘!”岳大官人没得到应有的回应,只得摸摸鼻子,摊手说道。
台下众人渐渐静了下来,互相看看,接着都是神情木然,齐齐将目光聚向台上。心中却暗暗想道:你说吧,反正咋说都是你的理儿,咱们认栽了成不?只要不是太过分,随你折腾吧。话说换谁来,也受不了你这么个玩法啊。还让人活不?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说你们健忘,你们是不是觉得很冤?那好,我便再提示一下,还记得今天刚开会时,在说到大伙儿各出兵粮,以助大翟戎王复国时,我曾说过,那不仅仅是帮助大王,也是为了你们发财的话吗?”
岳大官人脸上忽然显出诡异的笑容,众人眼神一缩,这才想起来,似乎这位确实有过这么一句。不过当时谁真当回事儿了?给战争冠个大义的名头,给不合理找个合理的由头,这本就是一种政治手腕。在座的都是各部头人,哪个不是个中好手?这兵啊粮啊的都答应出了,谁还真个在乎你们怎么说辞吗?
可是,眼下,眼下这位爷忽然将这话儿又拿出来说………,这个,呃,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伙儿诧异之余,忽然莫名的期待起来。
“嘿,吐蕃一地的市场就这么大,要是经过几年的培育经营,百万销量也不是不可期的。不过现阶段嘛,哈,可就不是那么容易达到的了。但是…”
台上岳大官人老神在在的淡然说着,台下众人听他竟然将这层窗户纸自己捅破,心中更是诧异。正迷惑之余,却猛听他话头一转,吐出但是两字,不由的都是瞪起眼来,知道戏rou来了。
“……但是,吐蕃市场虽然分了,可不代表别地儿的市场也分了啊。那边,湟中,甚至湟中往西、往北,那里的市场有多大,你们想到过没?”
岳大官人忽然站定身子,猛然转身,伸指指向西北,大声的说道。场中众人身子一震,呆了一呆,随即,面上猛然显出狂喜之色。
是啊,湟中那边可不是吐蕃,那里有着广袤的,不小于吐蕃全境的地域。吐蕃划分了,但是那里没有啊。吐蕃规定了大伙儿自在各区销售,但却也没有规定不可往吐蕃之外的地儿销售啊。
恩义王这意思很明确了,这是鼓励大伙儿别将目光只放在吐蕃,而是走出去,主动将发财之路通出去。
吐蕃有川滇蕃南商路,那是周地和大理通往吐蕃的贸易之路;可除了这,还有一条一直往北,通向玉门、湟中之地的蕃北之路啊。
此次既然要协助大翟戎王打回湟中,那何尝不能将商路也顺势推过去呢?更何况,真个帮戎王复了国,自己这些出兵出粮的,戎王又岂能亏了自己?
更别说,那里地域极大,除了当日戎王在那时,还算有个领头的。其他百族纷立,哪还有能数的上的?若非如此,那原本gui缩于凉州的哈依部,便算那拔野部再骁勇,又怎么敢只两部人马,就进犯湟中?
当日汉人北逐党项,西击吐谷浑,终使党项八部被生生分割两处,整个吐谷浑也彻底瓦解。而后,威西都护直抵甘、凉、瓜三地交界,自此后近百年间,青海一地,便再无一个统一的政权出现。只剩向北退入万里瀚海边缘的党项七部,勉强抱成团,却也不敢轻易招惹汉地。
相对来说,青海一地虽没了统一政权,但在威西都护的震慑下,却难得的步入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稳定和平,这使得即便如吐蕃这样的整体,在经济实力上,也远不如青海一地众多部落。
如果真能趁此时机,将茶贸之事介入,别说百万,便是再加上二三十万,那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众人想通这点,不由的都是双目发亮起来,人人脸上都带出了兴奋的chao红。
“……青海之地,我暂不划分地界,销售区域便以谁打下的归谁来算。当然,政权则必须归我大翟戎王。你占的地儿越多,销售区域便越大,销量自然也就越大,银子赚的便也越多……”
台上岳大官人风轻云淡的说着,谆谆善诱着,台下数百双眼睛渐渐开始泛红,鼻息咻咻。
郎达磨立只觉背后阵阵寒意,这个魔鬼,他这哪是只为戎王复国啊,这根本就是招了一群狼去。他以利益为饵,将这些被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