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马长嘶,玛尔果茶卡湖边,岳大官人在众人一片质疑的目光中,忽然掉转马头,蓦然催马直往湖中而去。
众人同时大骇,难道这位恩义王羞刀难入之下,竟而想不开了要投湖不成?
哎哟,这个可万万不可!就算这盐湖之事不成,怎么说不还有那茶马交易一事吗?这要让他死在了这儿,那大伙儿可真是白忙一场,彻底没了指望了。
众人心中骇然,有沉不住气的,已然不觉惊呼出声来。只是那声才叫了出来,便被眼前出现的一幕,瞬即震惊的目瞪口呆,当场石化起来。
阳光下,马儿四蹄翻飞,踏起的水花迸溅如碎玉般。只在须臾间,便已奔至那大湖中间。而让人惊骇的是,从头至尾,从这位恩义王纵马起始,一人一马却不见下沉半分。
待到奔至大湖中间,随着岳大官人勒马而立,回首望来,但见一汪幽蓝之上,浅波荡漾,泛出层层涟漪。而岳大官人却凌波而驻,就那么仍是立于水面之上,风吹衣袂猎猎,直如神迹一般。
这…这…,这难道真是财神转世?
众蕃人至此,不约而同的,心中同时升起这个念头来。眼前这一幕,实在是也太震撼了些,太诡异了些。完全超出了大伙儿平日的认知了。
此时此刻,整个玛尔果茶卡湖边鸦雀无声,百十号人齐齐目瞪口呆的望着同一个地方,没人发出哪怕一丁点儿声息来。
赞普郎达磨立傻了,大论阿旺平措傻了,羊同世子喀桑乌旺瞪大了眼睛,霍日洛桑、多吉桑巴等都满面骇然,便连跟着的桑铎,也是面色大变,满眼的不可置信。
“哈哈,哈哈哈………”
就在众人震骇莫名,完全被眼前一幕震住的时候,立马湖中的岳大官人,嘴角的笑容已是越来越盛,最终不由放声大笑起来。
噗通、噗通!
群山回应的大笑声中,岸边人群中,已是忽然矮了一大片。包括一些部落头人在内,便在这大笑声中不可自抑的跪了下去。
“这…这…”
郎达磨立面色死灰一般,口唇颤抖着,喃喃不知该说什么。一个身子亦抖如筛糠一般,若不是身边近卫扶着,怕是也要软了下去。
蹄声再起,大笑声戛然而止,岳大官人轻扬马鞭,坐骑踏着小步,悠然的向湖边走了上来。
“诸位这是做什么?请起,快快请起。如此大礼,这不年不节的,岳某实在承受不起啊。”
岳财神眼中划过一丝戏谑,再次回到岸上,双手抱拳,左右连连拱着,语气中却是大有讥诮之意。
“………王爷真神人也。我等无知,还请王爷恕罪啊。”
“惜金贡布,果然是惜金贡布,还求神人宽宥………”
听着岳大官人的讥讽,众人多有惊恐的,不由的一片声的恭维和求肯声响起。
岳大官人心中这个得意啊。这玛尔果茶卡乃是一个天然的富盐矿,只在矿层上被一片地下水覆盖。而从后世资料得知,这片湖水最深处,并不是在湖中心,反倒是在最东片。湖中心处的水,只有浅浅的五点五厘米左右。
至于颜色,却是因为水太浅,高原之地又空气稀薄,少有污染。所以,白色的芒硝和盐晶结体,反衬天空使然。若非早知其中奥妙,又不去有心察看,便是神仙也难发觉。
这种情况,便在后世那次科学考察时,也是在极偶然的情形下,才被科考人员发现,从而爆出了这个大盐湖的秘密来。
岳大官人凭着后世的信息,今日却狠狠忽悠了一番众人,终是在吐蕃人心中,竖起了不可动摇的神位。
“从我驻马之地起,再往东进一半距离,砌坝拦住,将水引走,一切便可见分晓。至于取盐之法,嘿,且待回头,我自会留下办法就是。”
岳大官人昂然端坐马上,摇头尾巴晃的,恬不知耻的接受着众人的膜拜。心满意足后,这才淡淡然的吩咐下去。
众人到了此刻,哪还敢对这位惜金贡布起半点不敬,连连躬身应着。
随即,自有各部头人扎下帐篷,又为岳财神单独扎起一帐,却与赞普郎达磨立并立于所有帐篷中间,自是一种尊崇之意。
对此,郎达磨立也是心中忐忑,神思恍乱之余,纵有些不忿,却是不敢多言。
待到安扎已毕,这才请了众人在中军大帐坐了,安排酒宴。外面各家头人各出随从,在郎达磨立一标亲军的带领下,按着岳财神的指示,筑坝引水。
那玛尔果茶卡占地极大,众仆从战战兢兢的下了水,却惊喜的发现,原本看上去全是幽蓝湖水之处,下面竟是结实的实地。直到走过了岳大官人立马处,又往东走了好大一段儿,才见水势果然渐深,心下由是更加信服。
随后一边使人报于各自家主,一边挖土筑坝,开渠引水。各头人得报,自是不免心中也都惊凛,便郎达磨立,也是心中惶然,暗自栗栗。酒宴之间,自免不了谀辞如chao,让岳大官人颇有些飘飘然。心中畅快之下,纵意欢饮,终是宾主尽欢。
如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