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聂弃愤怒了,换来的是这户人家主人更大的愤怒。嗯,猎枪虽然没有,但是竹枪和弓箭,却是猎户人家不缺的。
“卑鄙的贼秃!咱们还怕了你们不成?”
主人怒声的大喝中,一个虎跳蹦了开来,身子往门后一闪,再闪身出来时,手中一杆丈二的竹枪刷的挽了个枪花,已是直直的指向老聂弃的咽喉。
与此同时,上房中一片短暂的乱声后,喀嚓喀嚓几声响过,几扇窗户已是同时被戳破,随即,两支闪着幽光的利箭,从破开的窗中伸出,纷纷指向刚刚轰叫起来的众喇嘛。
聂弃傻了眼,激灵灵打个寒颤,顿时从狂暴状态中脱离,呆呆的望着近在咫尺的枪尖,一动也不敢动。
一众大小喇嘛也呆若木鸡,挤在狭小的院子中,保持着各种各样的姿态,就此僵在当场。
突变来的太突然,原本有准备上前保护师傅师祖的,有准备躲到师傅师祖身后的,便在两支利箭乍现的一瞬间,都如同被定格般定在原地。
如果从镜头外看去,你会发现,这一刻,整个院子中,似乎被时间停止器按停一样,又似所有人在一瞬间,被绝世高手同时点中了xue道,从而使得整个院子的人,都从极动瞬间转为了极静。
在这种极静中,唯有两个人保持着动态。一个就是那位好心的施主王似贵同志,他成功的引发了冲突,任务算是彻底达成了,接下来当然是脱身事外,然后等着领取那后面的五百两雪花银了。
所以,他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转到了墙角后面,眉花眼笑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而还有一个动的,却是聂弃大师的那位首席大弟子,仁增喇嘛。话说仁增喇嘛身为首席弟子,那可是哲古觉康中,真真的一人之下,十几人之上的人物啊。
这一般来说,身处高位的人,身子便也比之常人娇贵些。所以,在经过了几日的苦行僧的生活后,仁增喇嘛生病了。
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有些受了凉,闹肚子。
所以,当聂弃大活佛冲冠一怒闯农家时,仁增喇嘛却正好兴起了满腹的“诗意”,摆手让众师弟师侄跟着师傅先进后,他却急火火的冲了出去,便就对面林中寻了个隐蔽处,扎下马步,气运丹田,痛快淋漓的宣泄起来。
及到终于在用自身爆出的内气,将林中草中潜藏的一只老鼠、两条草蛇,还有一只山鸡一只獾彻底薰昏后,仁增喇嘛才长长吐出口气,收了大功起身出来。
哪知道,便在将将要出的林来时,却忽然见那个引大伙儿前来的施主,正踏着一种奇怪的步伐,几步窜出了那户人家,随即闪身到一处墙角后,鬼头鬼脑的探视一番,然后便露出了jian笑。
是的,仁增发誓,那绝对是jian笑!对于这种笑,他记得太深刻了,那个让他辛辛苦苦半辈子,好歹有了十几贯身家,但却一夜回到赤贫户的恩义王,在拣看框子里银钱的时候,便是露出的这种笑容。
这笑,太jian了!跟只土狗一样!
仁增喇嘛恨恨的想着,当时就烙印在脑海中,怎么也忘不掉。所以,今天一看到这种笑容,他虽不明白院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但却下意识的察觉到,已经进了院子里的师傅,还有诸位师弟师侄等人,怕是绝不会遇到什么好事儿了。
我是师傅的大弟子,越是危难的时刻,我越是应该站在师傅身旁!这样,才是为人子弟的本分!
仁增喇嘛面上显出坚毅之色,咬牙顿足的想到。又侧耳倾听一会儿,下一刻,但见叶伏草偃,扑簌簌一溜儿直往远处伸展,速度之快,让草丛中路过的一只小兽目瞪口呆,深受打击。麻痹的,看人家这身手这速度,让咱这号称草中之兽的情何以堪啊……
嗯,仁增喇嘛逃跑了,啊,不是,是战略转移了,咳咳,也不是,是保存有生力量,去求援军去了。
而之所以让仁增喇嘛最终做出如此决绝的举动的原因,就是他看到了大道上、村子里,四面八方的涌来许多人,都往这户人家中聚来。而且,人人手中都拿着要命的家什……
介个,人家是猎户嘛,在山林中看到这种景象,其实应该是很正常的。但是,如果有很多人同时还在大喊着什么“别放走了妖僧”、“不要漏网了一个”之类的话,那么,这就实在不怎么让人愉快了。
尤其,是落在同为妖僧的仁增喇嘛耳中,就愈发加速了他挪动的速度。妖僧?有谁听说过世上,哪种猎物叫这名儿的吗?
勒个去!死道友不死贫道!
仁增喇嘛心中念叨之余,霎时间便出去了老远。至于这句口号乃是道家的,实在不太配他佛家的身份,咳咳,那不是在这青城山上待的时间久了些,被那些杂毛误导了而已。
仁增喇嘛溜的飞快,所以,当他终于赶回了郫县,一番哭诉后,岳大郎向岳大官人和李园禀告的,也便只能是情势不妙四个字。唯一再详细点的,就是有个好心的施主其实不好心,那人名叫王似贵。
左右只是些山民,还是些不明真相的民众,岳大官人多少有些放了心。当即意气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