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桃吗?!
宋积云有点意外,似乎也不那么意外。
她挑了挑眉。
李子修笑了,道:「我之前也说过,我这个人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喝点小酒。前些日子,我和王老爷在风月无边喝酒,不曾想你堂姐宋三小姐和她的窑厂的几个大师傅就坐在我隔壁。听宋三小姐那口气,她觉得良玉窑厂的品种太单一了,想烧青花瓷。而烧青花瓷,最怕的就是惊釉。得找相熟的釉料铺子供货才行。
「原本去颜记进釉料就行了。可她爹宋大良和宋家闹翻了,又开了个窑厂,烧玉瓷,和宋家窑厂打擂台。她怕宋家的人做手脚,把平等青换成了石子青,她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我当时没多想。和王老爷喝酒的时候就嘀咕了几句。」
他感慨道:「如今看来,我何尝不是被她算计,上了她的当!」
宋积云却是一个字都不相信的。
她反讥道:「这也得看人。你听了,也就只是听了而已,可王老爷听了,却直接对我们宋家窑厂下了手。可见这种事不在说话的人,(而)在于听话的人。」
她还若有所指地反问:「李老板,您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
李子修就捶胸顿足,道:「我这不是怕您像我似的上当受骗吗?」
「那我就多谢您了!」宋积云敷衍地笑道,「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以后有机会,我再向您讨教。」
说完,也不待李子修说话,就上了轿子。
李子修见她油盐不进,朝着她远去的轿影冷冷地笑了几声。
到了宋家,周正不由对宋积云道:「我寻思着,宋三小姐那边,还真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那又怎么样?」宋积云不以为然地道,「那李子修分明是黄鹤楼上看翻船,我能让他如愿吗?他想牵着我的鼻子转,手段还拙劣了些。」
说话间,她抬头看见了停在轿厅的马车。
她招了当值的小厮道:「这马车刚刚出去了?」
小厮连连点头,道:「元公子刚刚回来。」
那刚才她看见的马车就是元允中了。
他为何没和自己打招呼?
是没看见吗?
念头闪过,宋积云这才发现自己有好些日子没看见元允中了。
她问吴总管:「元公子这些日子都忙什么呢?」
吴总管一面迎着她往账房去,一面道:「多半时候都在府里看书写字,偶尔和邵公子出去一趟,有时候带着六子,有时候不带。具体做了些什么,得向六子打听才知道。」
言下之意,问她要不要打听。
宋积云摇了摇头,想着自己过些日子要在淮王府烧矾红,她去了荫余堂。
元允中果如吴总管所说,正伏案画着花鸟。
她将中午从李子修那里得的那幅李公麟的花鸟图送给了元允中,道:「在画什么?」
元允中起身。
宋积云看见微黄的宣纸上画了两只顾盼回首的蓝鹊。蓝鹊的翎毛的染色极其艳丽,像是用了孔雀石似的。
元允中放下了笔,接过小厮递过来的帕子擦着手,道:「宋小姐过来有什么事?」
语气有些不自然。
「我来问你有没有想要的瓷器。」宋积云把要给淮王开矾红窑的事告诉了他。
元允中回道:「没有。」
宋积云笑道:「那我给你烧几件六方盒吧!可以放颜料,也可以放印泥!」
元允中深深看了宋积云一眼,慢慢「哦」了一声。
宋积云灿然一笑,元允中微愣,宋积云
又问起了马车的事:「你刚才是不是经过了桃花居?你没有看见我吗?我就在桃花居门外!」
「哦!」元允中慢慢地道,把帕子丢给了小厮,淡淡地道,「我没有注意!」
宋积云笑道:「早知这样,我就叫住你了,还能蹭你的马车回来!」
她笑yinyin地说着今天的鸿门宴:「说是道歉,结果话里话外全都是别人的错,他只是被别人骗了……还指望着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以为我傻啊……」
元允中静静地听着,送茶点在门外候着的邵青听见里面的动静,不禁靠在门外的红漆落地柱上小声地嘀咕着:「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明明特意拐了个弯从桃花居门前走过,也不停下来和宋小姐打声招呼,还说没看见!
「还说什么要和宋小姐疏远点!
「疏没疏远我没有看出来,可接起人家宋小姐的东西却是半点也不手软我倒看出来了!」
……
李子修给宋积云摆酒赔罪的事传遍景德镇,传到宋桃耳朵里,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她正陪着偶尔会来窑厂看看的洪老太爷在各作坊里转悠。
洪老太爷对窑厂的产量非常的满意,站在拉坯作坊门外的大树下,笑着对洪家的大总管道:「这段时间宋三小姐辛苦了,我看我们也不必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