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桃捂着额头,感觉鲜血从她的手指缝里滴落下来。
可她站在那里,连让人包扎的勇气都没有。
万公公神色太吓人,两眼冒着凶光,仿佛能把人吃了似的。
主薄看了,反而有点同情她了。
他不由对万公公道:“您看,这件事怎么办?”
万公公狠狠地瞪了主薄一眼,Yin恻恻地道:“把师爷叫进来!”
他当时怎么鬼迷心窍地听了宋桃的话呢?
他瞥向宋桃的目光充满了厌恶。
主薄吓了一大跳,忙将宋桃拉了出去。
见她额头血流不止,叹了口气,低声提点她:“赶紧去找个大夫,万公公那里,只怕你要使点力了。”
雪中送炭。宋桃感激不尽,忙请教道:“您看,我怎么办合适?”
主薄想了想,还是点拨了她一下。
朝他伸出一个巴掌。
这就是五万两银子的银子了。
宋桃心里一沉。
她虽然用计赶走了一部分洪家留在窑厂的人,但时间尚短,账目上却没办法瞒天过海,她积积攒攒,也不过想办法昧下了不到五万两银子。
若是全都拿给了万公公,那她这段时间岂不是白干了?若是不让万公公心里痛快了,那她这段时间的投入岂不是打了水漂?
宋桃咬着牙向主薄道了谢。
宋积云在和元允中、宋积雪一起扎纸鹞。
过了元宵节就是龙抬头,正是放纸鹞的好时候。
还没有收灯,宋积雪已拉着元允中的衣袖开始嚷着要去放纸鹞了。
元允中干脆教她怎么做纸鹞。
宋积云发现,元允中教学非常的灵活,旁征博引也就罢了,他还会根据遇到的事情调整授课的内容和方式、方法。
比如之前的元宵节,元允中就告诉宋积雪做走马灯。
而且还真做成了。
宋积雪整日整夜地抱着那个画了个扑腾的飞鸟,因为灯的旋转,画面上的飞鸟像拍翅而飞似的灯笼不放手。
这涉及到一些物理的元素。
做一个能飞上天的纸鹞,则涉及很浅显的力学和风学。
让宋积雪亲自动手,她能在玩的时候慢慢地感受到这些自然科学。
因而当她知道元允中在告诉宋积雪做纸鹞的时候,忍不住过来看了看。
然后,事情就从元允中教宋积雪做纸鹞,变成了他们三个人一起做纸鹞;从只是做一个非常简单的咸鱼头明纸糊的纸鹞,变成了做一个三丈来长的高丽纸百足蜈蚣纸鹞。
宋积云也被元允中按头坐在屋檐的竹椅上,帮他们画百足蜈蚣的图案。
在她旁边扎纸鹞的元允中还不时侧身过来指点:“这里要点一下,让颜色渐渐洇染,有层次感,蜈蚣的脊背看上去才能是一节一节的。”
宋积云当然知道,但她看着春日暖暖的阳光透过树间枝桠洒落在他们前面的青石砖,有着偷得半日闲的惬意。
“这有什么关系呢?”她和元允中闲话,“纸鹞放上天,大伙只能看得见他的腹部吧?说不定连腹部也看不清楚,只看得见一只大蜈蚣。”
元允中冷笑,白皙修长的手指在青色的竹篾间翻飞,令人赏心悦目。
“那你最好让菩萨保佑我做的纸鹞放一次就破了。”他垂着眼帘,神色认真且专注,“不然就把这百足蜈蚣挂在你墙上收藏。”
“咦,纸鹞还能放几次吗?”这下子轮到宋积云奇怪了。
前世,她小时候很少去放风筝,没更多的记忆。这一世,她小时候父亲常带她去,有些风筝放上去没多久就破了,摇摇晃晃地从空中落下来;也有那能放好几次的,但都非常的贵,好像是绸布做的,不像纸做的那么容易放上去。
正在哼哧哼哧地把元允中扎好的纸鹞骨架搬到凉亭里放好的宋积雪跑了过来。
“姐姐,姐夫买的是油封纸。”她满头大汗的,宋积云给她喝了一杯茶,她继续道,“是姐夫听说我们龙抬头的时候要去昌江边上放纸鹞,特意让人从南昌买回来的!”
她强调:“是你,我,姐夫,娘,二姐,小四,郑嬷嬷……我们一起哦!”
她还欢快地道:“姐夫还在观澜楼订了雅间,娘和小四在观澜楼玩,我们去放纸鹞,放了纸鹞,还可以去观澜楼吃饭、喝茶。”
宋积云朝元允中望去。
他可没有跟她说。
元允中木着脸“哦”了一声,道:“是邵青安排的。你也知道,他这个人坐不住。来景德镇这么久了,他都没有怎么出去过。眼看着春风扑面衣不寒了,他就想去踏个青。正好让积雪他们也出去透透气。”
如果他不解释那么多,她也许会相信。
宋积云正色地点头,打趣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说曹cao,曹cao就到了。
邵青神色严肃地大步走了进来。
“公子!”他和元允中打过招呼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