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假设老菜市口的两件案子确实都是有问题的,”我说,“家骠:“至少时间上是吻合的。”
周海:“讲那么多废话。”大手一挥,“我看就是一回事!”
“家骠微微皱起眉头。
周海:“难道清妙观又出问题了?”
我:“要么就是那位师傅出问题了。”
眼前,我们只能想到这些可能。
“车来了。”章家骠忽然抬头冲着我们后面扬了一下下巴。
我们一转头,一辆一看就很劳苦功高的公交车慢吞吞地开了过来。
周海提议:“我们干脆去清妙观看看吧。”
公交车上空荡荡的,成了我们三个人的专座。扶手上面的油漆都掉光了。估计这边拆迁以后,公交也得整顿。
坐了不到几分钟,我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这是我有史以来,坐过的、最慢的公交车,晃动得倒是最厉害。名符其实的老爷车。
早知道还不如自己骑自行车。
进了新市区以后,立马换了一辆出租车。上了出租车,又快又稳,车子里还飘着芳香剂的气味,我才有点儿又回到我认识的那个银江市的感觉。
周海笑着说,人家是一夜回到解放前,我们是一车回到解放后。
到了和清妙观街搭界的地方,出租车就停下了。清妙观前面的一条街是步行街。
虽然不是节假日,想不到街上的人还是挺多的,而且也不全是退休的大爷大妈。
周海看着那一对一对走过去的年轻男女,有点儿稀奇:“这个点儿都不用上班的吗?”
我说:“有的是大学生吧,不一定有课。”
章家骠:“现在自由职业也越来越多了,ho一族。”
周海:“什么叫搜耗?”
“……”我差点儿笑出来。周海这口音,让我想起某著名央视记者采访if要员时的“底歪楼泼康吹”。(developeduntry,发达国家)
章家骠放慢语速:“ho。”
周海:“……”
我对章家骠道:“你直接往下说吧。”
章家骠:“就是专门在家办公的,个人性、自主性比较强的自由职业的人。”
周海还在那儿愣着。估计他对于自由职业的理解还停留在无业游民上。
我赶紧拿出一个实实在在的例子:“就好比我,自己在家做翻译。”
“哦……”周海这下明白了。
周海:“这种职业还是少吧?”
我:“不一定啊,我说了一个翻译,你不要就局限在翻译这个行当上面。就像现在好多人开网店,也是在家里开啊。不然做个代购什么的,对吧?”
“现在在家的,不一定是没事做的,”我笑,“天天往外跑的,也不一定是有事做的。”
周海:“对对对,”笑哈哈地道,“是我跟不上时代了。”
说话的工夫,清妙观就在眼前了。
我们虽然在银江住了有一段日子了,但这还是家骠有点儿惊讶地望着他:“你给他哭着跪下了?”
钱伟:“不是我,是别人。我亲眼看见的。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事,一家人老的老,小的小,一个八十多岁的老爷子哭着往地上瘫……”他的脸上浮现出不忍,“师傅索性甩手进去了。这也不是我头一次看到他说不理就是不理了。”
钱伟叹了一口气,更加觉得自己的前途也很渺茫。
周海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手往殿里一指:“在里面?”
钱伟:“殿里还有一个小房间,可能在那里面。”
周海点了一个头,便带头向殿里大步流星地走去。
大殿里只有几个烧香磕头的路人,并没有师傅的影子。
我们是没人见过师傅,可是听也听钱伟说好几遍了。那位师傅穿的就像个种田的老农民,明显跟那几个富态得了不得的大妈、大伯不是一个型。
“就在后头。”
钱伟也跟进来了,冲着三清神像左后方一努嘴。周海刚要抬脚,又被他拉住了。
“最好别乱跑,”钱伟说,“我上次不小心进去,他很不高兴的。”
周海呵地一笑:“这时候还能顾得上他高不高兴?”说完,又要抬脚。
被我一把拉住了:“话是不错,总是我们来请教他,礼多人不怪。”
周海露出一脸被打败的表情:“好好好。”于是站在原地,清了清嗓子喊了一声,“师傅在吗?”
师傅没出来,几个烧香的大妈大伯倒看了我们好几眼。
周海又叫了几声,还是没人答应,就再也站不住了。这回我也不好再拉住他,只好跟他一起走到了大殿深处。就和钱伟说的一样,那里有一扇小小的木门关着。
周海上前推了一把,惊得钱伟哎了一声,但门纹丝不动。
钱伟也很讶异:“今天锁上了吗?我上回来的时候没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