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二人萍水相逢,为何对方会那么的、那么的难过呢?
景梵沉沉昏睡过去,眼中最后一瞬看到的,是那人衣袂处用银丝绘製的莲花。
那朵莲花,在纷纷雪天里分外鲜活,在他记忆中,像是要飞出来一般。
触不到,攥不住,牢牢捏紧在手里,又化作细碎的雪粉,消失在日光之下。
作者有话要说: 兄弟们,本周字数更新完毕啦~过两天继续-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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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雾冥冥
佛语有云:缘来则去,缘聚则散,缘起则生,缘落则灭,万法缘生,皆系缘分。
景梵遇创后昏睡了数个时辰,待到醒来时,眼前黑茫茫一片,已是到了深夜。
他试着抬了抬手臂,虽则筋rou连接着前胸带起一阵剧烈的痛感,但比之先前稍好了些。
掌心摩挲,是温暖棉柔的触感……他竟睡到了床上。
没死吗?
景梵扶着身侧的床榻轻轻偏过头,不远处一点微弱的灯光正摇晃着舔舐烛泪,他定定地瞧了一会,整个人才仿佛真正回到现实中来。
随后五感渐渐复苏,他听到枕边传来均匀清浅的呼吸声。
景梵掀开盖在身上的棉被,发觉胸膛上的伤口被处理过了,浑身舒爽,还换上了月白色的新衣。
床边,一个年轻男子正伏在一旁小憩,从这个角度看,只能看到他蹙起来的眉一直不曾舒展。
这个人究竟是谁,又为何要将他带走,难不成他身上还有什么值得取走的东西吗?
思索无果,景梵忽然生出想逃的心思。凭心而论,自有意识起他便非常抵触与人交往,从小看打看骂不知遭受多少白眼,甚至在今日差点被人夺了命……他是极其厌恶旁人的。
想到这,景梵直接向床下跃去。
那繁琐的衣饰绊住他的脚,也怪他从来没穿过这样厚实保暖的长衣,眼下一个不察,径直擦着床沿跌了下去。
这一下动静不小,直接将床边浅眠的白衣男子惊醒了。
“……你身上还有伤,为何要下床?”
他连忙将景梵从地上扶起来,拉至塌上坐好,葱白的长指拈住他的领口,就要往下拽。
景梵虚弱地抬起手碰了碰他的手臂,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年轻男子被他抵触的眼神刺了一下,说:“我只是想帮你看看伤口,没有恶意的。”
随即他像碰到什么烫人的东西一般,迅速缩回了手,轻咳了两声,道:“那我先去帮你拿点吃的。”
景梵看着他匆忙的步子迈出门去,不久又端着一个案盏踏进来,其上放着一锅热腾腾的白粥,几碟小菜。
这人为他做了饭,烧了热水,连伤药都一并买好,细细叮嘱无微不至。
虽说心中并无什么触动,景梵看着他忙前忙后的样子,心底里竟有些说不出的安定。
这名身着白衣的年轻男子看上去比他大不了几岁,但个子比他高出不少,行事风格也颇沉稳。
待到所有事情交代清楚后,年轻男子推开屋门,沉声道:“这处小院我已经包下了,近些天你在此好好养伤,银钱就放在桌案上,若是你不会用厨房,便去附近的酒楼吃。”
“大约再过一段时间,自会有人来寻你,你不要怕,他们不会伤害你。”
语毕,年轻男子对着景梵摆了摆手:“我走啦,今生有缘再见。”
景梵看着他转身投进屋外的风雪夜,心臟没来由猛地一缩,随后止不住地难受起来。
他快步跟了出去,几步一踉跄,弯腰去捉那人的衣袂,却怎么也抓不住。
年轻男子踩着厚厚的雪,走至庭院中央,回头一望,连忙跑上来揽住他:“你现在重伤未愈,不可受凉,快些进屋。”
“你……”
景梵艰涩嘶哑着发出第一个音节。
“你,你是,我的亲人吗?”
他抬眸撞进男子的眼中,一字一句地问着话,带着些许期冀。
若不是有血脉这一层羁绊,他又为何要帮他?景梵实在是想不明白还有其他的可能。
年轻男子怔了半晌,将他抱在怀中,轻轻抚着他的背,又叹了一息。
“我当然是你的亲人,这世上与你最亲最亲的人。”
景梵眨了眨眼,似乎还不大能相信他说的话。
“那,”他痛苦开口,“那,你又,为什么,要走?”
“因为……我要赶回去救人,他很需要我。”
年轻男子从前襟取出一块玉璧,俯下身将其放在少年手心中:“险些忘了将这个礼物送给你,这玉璧我买了一对,你一个我一个,你无聊时便拿出来玩玩,怎么样?”
他笑着半蹲下来,带着景梵的手伸向前方:“教你一个最最最简单的法诀。”
“星曜势显,盈损熠埆,境由心生,天河乃现。”
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