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底也在不断质问自己，一个拥有宋归城记忆，却不是宋归城的他到底是什么？
“以至于哪怕十二年后的今天，我依然可以透过他留下的痕迹感受那股跨越时间与生死的爱意。”
她就这样看着眼前的宋归城，渐渐模糊，渐渐化为虚无。
并不特别。
泪珠便如断了线一般，顺着她的脸颊落下。
碰。
这是那些为她而死的族人的期盼，也是她父亲的愿望。
他侧头看向一旁站在的褚青霄等人，目光扫过他们。
也不知是不是月见的错觉，失去了宋归城气息的生魂此刻理应化作一具无知无视的躯壳，但那时的神魂却似乎朝着月见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而随着此景的发生，那连
至少在这一刻，他可以短暂的成为他。
“好吗？”
他知道，让月见亲手毁灭他，对于月见而言，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所以，他选择帮她动手。
而得到这样回应的宋归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份爱都不曾消失，只是以前的她未曾知晓，也未曾感知。
宋归城在这时笑了起来，那笑容，温柔得仿佛可以融化这世间一切的坚冰。
她不再逃避。
她只能压住喉咙间的哽咽，努力的朝着对方点着自己的脑袋。
她是舍不得。
依然让他愿意在此刻短暂的成为他。
“他的爱，始终萦绕在你的周围。”
借着这生魂之口，将那些未有来得及与月见说过的话，一一道出一般。
“好好活下去。”
哪怕阴阳相隔，哪怕岁月流转。
那一瞬间，褚青霄也好，月见也罢，仿佛真的看见了那位西洲剑甲的宋统领穿越风雪来到了此剑。
“所以……”
一个工具？
一个被驱使的傀儡？
在知道真相的时间里，他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亦或者只是一个物件。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在离开你的这十二年里，他经历了什么。”
哪怕这让人很难过，让人喘不过气，但她还是决定面对这一切。
他更要去履行作为他的自责。
月见眼眶中的泪水在那时再也无法被包裹。
所以。
“你从不是孤身一人。”
“他很爱你。”
月见将这幅场景看在眼里，她的眼眶中的泪水愈发汹涌的涌出，但她却没有再去阻拦。
“不因生死而消弭，也不因岁月而凋零。”
在这一刻，她觉得他就是他。
她含着泪，想要回应对方。
“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可能，他也会穿越千山万水回到你的身边。”
那并不是什么包裹着力量的事物，只是他的父亲在她身上留下的气息。
“爹。”她这样唤道。
这是他作为宋归城最后能帮自己女儿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他那么的爱你。”
说罢这话，他的周身点点金色的光芒溢出，那些光芒涌动，奔向月见，那是宋归城灵魄留在月见周身的气息，眼前的生魂因为这些气息成为了宋归城，而现在，他将这些还给了月见。
至少在这一刻，他得到了她的认可。
他是那样爱她。
“现在不是，以后也不是。”
月见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的双眸瞪得浑圆，眼眶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
可那话到了喉咙间，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出口只是哽咽的哭腔，吐不出半点声音。
但现在，在月见的这声呼唤中。
依然让他动容。
而随着那些金色的事物从他体内散去，他的五官渐渐变得模糊，身形也开始晃动，就像是夜风中的烛火随时可能散去。
但此刻，被那些金光包裹着的月见，却感觉到了温暖。
他注视着月见，说道。
然后，他方才化作一道青烟涌入一旁的万灵盒中。
就像生魂说的那样。
想到这里，她抬起了头，看着已经化作一道模糊虚影的生魂，由衷的朝着对方说道：“谢谢。”
而这个称呼，让男人的身子一颤。
终于，金色的光芒彻底散去，涌入她的周身。
“但我能感觉到。”
“用尽自己的所有力气。”
然后就如当初在永夜中摆脱楚昭昭一般，朝着众人说道：“这孩子，就拜托你们了。”
但她已经明白。
男人觉得一切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
虚假的过去难以改变任何事情，要活着，要好好活着，就得去面对那残忍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