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里,三楼包间。
莺声燕语的商务局中,唯有一个角落特别清净。
没有男人敢随意过去敬酒,也没有女人敢肆意走动。
薄妄低头翻阅着文件,对一旁投来的戏谑视线毫不搭理。
偏偏身边的人读不懂空气:“薄总,我还以为你真是准备三十一过就出家当和尚呢,没想到不声不响,玩那么大啊?”
这人戏谑地凑到薄妄隔壁:“啧啧,这抓痕从下颌划到锁骨,那么深……够野啊。”
鲜红的抓痕,横亘在薄妄向来冷清的脸下,平添三分打破禁欲的艳情感。
薄妄掀起眼皮,把文件仍到对面:“萧疏临,那么八卦可以改行去当娱记。”
萧疏临退开距离,看着文件下面的签字,随意地笑:“行,只要合同签了,薄总你让我当站姐都行。”
薄妄懒得搭理他,将笔递到身旁的秘书。
这是要走的意思,萧疏临也站了起身,含笑拒绝了隔壁想要挽留的几个老总,跟上薄妄。
出了门,萧疏临并肩走在薄妄身侧:“薄妄,你再不说,我真会把这抓痕当猫挠的。”
秘书跟着两人身后,表面上平静如水,但耳朵早就竖了起来。
他也好奇,薄总可是整个商圈出了名的不近□□,结果今天带着那么刺目的抓痕出现,着实让人震惊。
可跟薄总关系最好的萧总问了半天,薄总依然闭口不谈。
走到电梯前,秘书下意识替薄总摁下按钮,正等门开的时候,忽然从架空层看到对面一楼的身影。
“那个,是不是一直明恋你们家薄总,财大气粗,追得轰轰烈烈的温家的大少爷?”萧疏临自然也看到了一楼的人,找到乐子般问道。
秘书见薄总沉默,微微颔首:“是。”
萧疏临虽然才回国,也对温家的大少爷有点印象,主要是这人脸好又骄纵,是圈子里出了名的恶少。
看脸就不是跟薄妄相衬的款,萧疏临也就没往深处想,随口问:“哟,样子挺漂亮,还那么小……成年没啊?”
“温少十九岁了。”
“哦。”萧疏临意味深长,“才成年就往笙歌里这些地方跑,玩得挺上道啊……莫非是从你们家薄总这里吃饱了苦头,所以干脆放弃,来这儿找乐子了?”
想到这里,又说:“温大少不还是个小爱豆么?来这儿是真不怕给自己招黑啊?”
萧疏临只是嘴闲,却没想说完这句,隔壁的人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薄妄回过头,平静道:“萧疏临,合同。”
萧疏临微顿,把刚刚签好的合同递过去。
然后,刺啦。
薄妄当着他的面撕掉了这几章薄纸。
萧疏临目瞪口呆。
薄妄把几张纸片撕了两次,判断了一下形状,觉得差不多了,放回萧疏临手上。
萧疏临:“……薄妄?”
正巧,电梯门开。
“昨晚被人撕了点东西,突然想起来,有些不爽。”薄妄面无表情地踏入电梯,似笑而非,“迁怒一下萧总。”
萧疏临:“……”
十八楼,798包间。
一众富家子弟围坐在桌前,桌面堆放了各种酒类棋牌。
温棠欢陷在最右侧的沙发里,半张脸埋在围巾上,皱眉看着桌面上五光十色的饮料。
“来都来了,真不喝两杯?”一个身穿黑色t恤,颈上挂着大金链的男人朝他递酒。
这位“土豪”叫钟绣,恶毒男配温棠欢的发小兼死党。
十二岁的温淮就是被这位“狗友”推进水池里,差点淹死。
见他不喝酒,钟绣也不强求,好奇地凑近:“欢欢,你不是一直觉得戴围巾很土吗?今天怎么围得那么严实?”
温棠欢脸色微变。
他是不喜欢戴围巾,可谁让自己的脖子……见不得人。
薄妄一定是属狗的。
想到这里,他低声冷斥:“你管那么多?”
钟绣见他那双圆润清亮的眼底浮着隐隐的怒,眯起眼:“昨天薄妄去接你的事,差不多整个好友圈都知道了,你不会真的是……”
他顿了顿,嗓音放轻:“……被他打了吧?”
温棠欢:“……”
见好友沉默,钟绣一脸恨铁不成钢:“草!全安城都知道薄妄城府极深,他能一个人从薄家那群豺狼虎豹的手里把一整个产业抢回来,足以证明他吃人不吐骨头,你怎么就非要一根筋地吊死在这棵树上!”
他凑得太近,温棠欢蹙眉躲开:“钟绣,你咒我啊?”
钟绣可怜地看着他:“你就看看你围巾底下藏着的东西,总不能到这一步了,还自欺欺人那是吻痕吧?”
他早上在电话里说的“下不来床”自然玩笑话的。
温棠欢十二岁就被薄妄迷了魂,七年下来,钟绣亲眼看着他一次又一次在这堵南墙上撞得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