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见到他们便睁大眼睛,高声欢呼感谢道:“谢谢诸位天师,太谢谢诸位天师了!”
大伙都被他这句“天师”喊懵了,老爷却还在叨叨念着:“在下的府邸风水不太好,聚Yin招邪,内有许多凶蛮厉鬼作祟,我请了诸多高僧法师也难以超度。还是你们的师父秦天师厉害啊,他告诉我他有十四位高徒,可从地府招来地狱鬼差,只要闭门七日便可降服全部厉鬼——”
吕朔挨近这位老爷,睁大眼睛问他:“你是秦老爷吗?”
“吕天师,您记错了吗?”这位老爷也很惊讶,满脸不解道,“你们的师父才姓秦,我是姓刘的啊。”
七日后,饕餮宴结束,出现的是一位刘老爷,而不是秦老爷。
“诶,你们的师父秦天师呢?怎不见他出来?而且似乎还有几位天师也不见了……他们是被恶鬼?”那边刘老爷还在拉着吕朔讲话。
谢印雪却没有兴致再听下去了,转身朝主屋走去:他的黑檀木梨花桌椅还在那里面呢。
只是还没走近主屋,谢印雪便看到有卷帛画从垂花门那滚至他脚边。他定神一看,只见这幅画卷笔触Jing细,栩栩欲活,惟妙惟肖地展示了一个故事:
为首的天师带领自己门下十四位徒弟进入一座鬼宅,天师牺牲自己召来Yin差与十八层地狱的行刑小鬼,而他的徒弟们则以rou身为饵,与众厉鬼斗智斗勇,最终将其斩杀,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至此,他们这些“贵客”便已然明了:他们就是画中以rou身为饵,降服厉鬼的天师们,而整个饕餮宴,其实就是一场持续七日的赦鬼法事。
谢印雪瞧着这画觉得有趣,尤其是他想知道阿九到底跑哪去了——这人从头至尾都没做过荤菜,也没因撤菜死去,但在天明之前就消失了。
最主要的是,他是热乎的。
其余厨师都是死的,冷的。
因此便可推测阿九并非厉鬼,那他到底是什么?
谢印雪俯身,想将画卷看得更仔细些,才瞧见画卷天穹之处好像有只似虎却又生着一对翎翅的凶兽,结果还没看清,他就被一股看不见且难以抵抗的猛力拽拉着往画卷扑去。
如同跌进了画卷中,又像是自画卷里逃出。
等到谢印雪眼前一切景物都恢复平静和清明后,他便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进入游戏前所待的地方,柳不花就站在他的身旁,他们俩并排站立,眼前是比饕餮宴副本里秦府别院内院还宽敞的一个大院场——这就是谢印雪家里的院子之一。
再一看时间,他们在游戏呆了七天,而现实里却只过了七分钟。
“我的檀木梨花桌椅,都没了。”谢印雪抬起左手,望着跟随自己回来那只仅剩的梨花镯,脸色有点不太好看,“那是我最喜欢的一套。”
看来带进游戏里的一切道具,除非出游戏时也攥在手里,否则是无法将其带回来的。
最爱的桌椅消失了,拥有一抽屉同款平平无奇的镀银金手镯却在,谢印雪有点气。
不过也并不是没有好消息,毕竟要放在之前谢印雪心绪起伏,这会儿他肯定已经开始呕血了,但谢印雪现在只是咳了两声,身体较之以往承受的痛楚比之前少了一半还多——因为他成了三笔生意。
而一提到生意,谢印雪哪能忘记一个人?他的第三个客人,也是诓他进入“锁长生”游戏的始作俑者:朱易琨。
柳不花也替他惦记着这个人,便问道:“干爹,我们要不要去见见朱易琨?”
谢印雪垂眸,纵然不饿,可沉默须臾后也还是说:“先去吃点rou吧。”
柳不花回忆着谢印雪点了却没吃到的那道菜名,提议:“吃牛拉面?”
谢印雪:“……”
“……行,就它吧。”
谢印雪家里的厨师可不姓牛,他在自己家吃饭也不可能吃到没rou的牛rou面。所以等了十来分钟,谢印雪和柳不花就各自得到了一碗装满rou的货真价实牛拉面。
想rou想疯了的柳不花倒是把一整碗面都吃完了,不过谢印雪吃的向来少,所以吃了几片rou和两口面就放下了筷子。
做菜的陈妈见状便担忧地问:“阿雪,您是身体又不舒服了吗?怎的就吃了这么几口?”
“不是的,陈妈。”谢印雪抬眸看着她,温声道,“我其实不饿,我就是想尝尝rou味。”
陈妈从小看着谢印雪长大,就如同谢印雪的亲人一般,谢印雪对她说话也比对旁人多几分亲近温柔。
而把谢印雪当自己半个儿子Cao心的陈妈闻言松了口气:“那就好,爱吃rou是好事。你看看你,老爷走后,你这身子就没长过rou,如今都快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陈妈话里提到的老爷,就是谢印雪的师父——陈玉清,只不过他在七年前便去世了。
“是,我一定多吃。”谢印雪笑着软声哄她,“陈妈明日你给我多做些rou菜吧。”
“好好好。”陈妈一听更高兴了,叠声应下,刚要转身回厨房,忽地又像是记起什么事一般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