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的裙纱在夜空下舞动,她好像知?道会有这一刻。
袅袅腰疑折,褰褰袖欲飞。
温夏的舞好像一只临水嬉戏的仙鹤。
她轻盈点足,灵巧抬首,像极了漫步在花林间的仙鹤。她的确是在跳一只鹤,明明她体态婀娜,生得极柔的骨态里透着?一股妩媚。
她的舞却?一点也不媚俗,只是仙鹤临水起舞,振翅欲飞,伸展柔软羽翅翩然踏向九重天。
她轻点细足,步态娇娇盈盈,鬓间珠玉摇坠,在仙鹤飞去九天之后,才用妩媚的姿态仰倒在他怀中。玉面微红,她气息轻喘,盈盈娇香都渡到了戚延薄唇边。
戚延吻着?她的唇,疯狂而热烈地含咬柔软的舌。
他停在这惊心动魄的舞姿里,只想沉溺其中,不愿醒来面对一切。
可却?流下眼泪来。
“是我?狂妄自?大,才害了你。”
“是我?登基以来自?诩大盛国力强大,不务正业,顽固地与母后作对,是我?。”
“夏夏,我?怎么会把好好的盛国糟蹋成这般啊?”
他不是在问温夏,他只是想质问他自?己。
他以为?他只对温夏造成了伤害。
可他害了大盛,害了一个原本国力强盛的国家。他对不起子民,对不起他的母后,对不起大盛列祖列宗。
他戚延这二十七年来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日的?
温夏哭着?,捧着?他脸颊说:“我?去求他……”
“我?戚延宁愿战死,也不会由敌人给我?苟活。而且你愿意去求杀父仇人么?”
温夏不愿。
如果只能走到最后一步,她会选择护下戚延与盛军之后,不再苟活在霍止舟身边。
戚延知?道她的骨气。
他捧着?她脸颊,笑着?擦拭她的眼泪。
“到一刻我?明白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有没有死得其所。”
“夏夏,你生得娇滴滴的,却?有温家的风骨,应该遵从你的心意去走你想走的路。我?没有善待过温家,也没有善待过你,如果有来生,我?要当那?个为?你遮挡风雨的阿延哥哥。”
温夏的眼泪汹涌地掉。
戚延望着?案上的酒:“我?舍不得你随我?走,燕帝会让你活下去,夏夏,我?还是想送你离开?。”
温夏摇头:“我?爹爹死后,我?与他是家仇,现在,是国仇。”
战场号角声越来越近,夜幕的半边都被战场火光照亮。
汹涌的乌云卷裹着?战场厮杀之气压迫而来。
晚风狂烈地吹着?,戚延紧紧抱住温夏,拿过案上的酒。
这只握剑也不含糊的手,在此刻格外?发抖。
“喝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温夏仰起盈盈含泪的脸,紧紧凝望戚延。
他深目猩红,俊美的面庞布满泪痕。他的眼神很是晦暗,痛苦又?悔恨,还带着?发抖的心疼。
温夏在这张脸中像是看见了那?个十二岁的戚延。
为?她摘过星月的戚延。
她还有好多事没有做呢。
折磨他,还他以前?的仇。
回去参加虞遥的婚礼,虞遥把最好的时?光都耗在了她身上。
替李娇月打动她大哥的心,促成他们永结同好。
她也不想再窝在皇宫里头了,想多出去看看天地,游历山川。
她还不到二十岁呢。
温夏接过酒:“阿延哥哥,我?下辈子不想当皇后了。”
“那?你想做什?么呢?”
“我?想当个有玉山金山的闲人,每天就穿金带玉,一堆人伺候,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懒日子。但最好也是个美人。”
戚延笑了一声。
“你呢?”
温夏把酒含入了口中,极淡的酒气,沁凉的酒ye穿透心肠。
戚延的嗓音很是温柔,亲吻着?她耳鬓:“不管你是谁,我?都只想当你的男人。”
温夏眼皮有些发沉,可倏然一想,为?什?么他们要喝毒酒啊?
十里之外?有江,那?江最终连接南屿海,他们可以带着?剩下的兵力杀出去,渡江南下,干嘛要喝毒酒?
啊啊啊。
她为?什?么要死?
她的意识都断在了这里。
戚延望着?她恬静的睡颜,忍不住在她额头亲了又?亲。
哪有什?么毒酒,他怎么舍得让温夏死。
他拔下温夏一头珠钗,她白皙的手腕上戴着?他那?日赠她的翡翠手镯与一条镶多宝的金链。她不喜欢戴金镯子,总是喜欢把别致的金链同翡翠戴在一起,碰撞声清脆悦耳,瞧着?白白嫩嫩的皓腕也赏心悦目。
戚延一遍遍亲吻温夏的手,为?她系好披风。神色已恢复如常,不辨喜怒的面庞唯见帝王的威压冷漠。
他认认真真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