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阑哥你看,那?个河坡!”
曾经就是在这里,时樱“逼着”闻阑这个王子去拯救她这个被困在河坡最高地方的“公主”,也是在这里,因为?知道了母亲的死讯,闻阑紧紧抱着她,平生第一次流泪不止。
这么想着,时樱忽然就止不住有些心疼。
看旁边闻阑停好车要下来,忙叫住他:
“闻阑哥等?一下,张嘴……”
“什么……”闻阑一回头,正对上时樱如?花笑?颜,洁白细腻的掌心里,正正放着一小把剥好的瓜子仁。
“你……”闻阑刚想要拒绝,结果“吃”字还没有出口,时樱白皙柔嫩的掌心已?经捂住他的唇。
等?闻阑回过神来,那?香喷喷的瓜子仁已?经全?进了自己口中?。
偷袭得逞的时樱无疑开心至极,抢在闻阑要说什么之前,拉开车门就跑了下去:
“闻阑哥,快点。”
闻阑定定的瞧着时樱,听着随着风吹来的清脆的笑?声,嘴角的笑?容不觉越来越大。
从车上下来,和?时樱一起站在高高的河堤上,两人很是震惊的发现,曾经闻阑住过的牛棚竟然还在。
“就是这棵树,也长得这么高了。”牛棚旁边还有棵白杨树,是闻爷爷当初苦中?作乐,带着俩孩子一起种的,这么多年?过去,白杨树竟然不但?活了下来,还长了老粗了。
“那?会儿闻阑哥你好瘦啊,”时樱脸上满是怀念——
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却?经常吃不饱,闻阑可不是瘦的就和?根豆芽菜似的?
闻阑瞥了时樱一眼,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在中?都时,虽然接受了时樱是“闻阑妹妹”的这个身份,王建军却?依旧想不明白,不就是下放时认识的人吗,何至于就会看得那?么重?
只有闻阑清楚,那?会儿他和?时樱,还有爷爷,是真的相依为?命。
尤其是爷爷突然病倒那?段时间?,没人知道两个孩子一身泥一身水的从山里回来,又把熬成的药汁一点点喂到?闻爷爷口中?时,两个孩子是如?何的凄惶和?恐惧。
等?着老爷子醒来的那?几个漫漫长夜,两个孩子都是抱成一团,实在撑不住了,稍微闭一下眼睛,下一刻又会惊恐的睁大……
“我已?经不是孩子了,”时樱直接抱住闻阑的胳膊抗议——
一个两个的,怎么都爱摸她的头。
“好好,你不是小孩子,是大孩子了。”和?对着闻珏时的严厉不同?,闻阑对时樱一向都是纵容的。
“现在也没牛了,这牛棚里八成应该是空的。”时樱说着,探头往里面瞧了眼,竟意外的发现一件天蓝色女式罩衫。
“怎么还有件衣服?”
袖口那?里也不知道是挂着了还是怎么的,还有一个大口子。
正要往里进,却?被闻阑拉住——
时樱不懂,闻阑却?是一下辨认出来,那?件衣服分明是因为?外力的作用?被撕裂的。
“你在外面等?着,我进去看看。”闻阑说着,矮身进了牛棚,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才让时樱进去。
“闻阑哥你看这个道道,当时我就只有这么高……”时樱弯腰在木栅栏一边比划了下,那?里正有当初两人无聊时画的比对身高的刻痕。
闻阑眼中?也闪出些兴味来——
那?会儿的樱樱可不是又黑又瘦?
明明七八岁了,瞧着却?和?个五六岁的娃娃似的。
可就是那?么点儿个小人,整天却?是活力无穷,又是带着他上山打猎了,又是下河捕鱼了。本来那?之前,闻阑的生活就和?一潭死水似的,自打时樱出现,才变得异彩纷呈。
两人又转了会儿,这才离开牛棚,往下洼村去了。
还没有到?村口呢,就听见一阵吵闹声:
“放开我,你们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说干什么呢?”
“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说什么要去体检,却?是想拐带着二柱叔的儿媳妇儿跑!”
隔着人群,依稀能瞧见一个身形高大的年?轻人,正被人摁着。
时樱皱了下眉头,对几个人口中?的“二柱叔”明显就有些厌恶——
当初偷了原身的人,可不正是牛二柱。虽然不知道里面的人是谁,可听到?这个名字,时樱就觉得不舒服。
正想着从人群外边绕过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然后一个花白头发的女人带着两个十几岁的孩子匆匆跑过来:
“卫红,卫红……”
已?经快要走过去的时樱一下站住脚,条件反射的看过去,顿时大吃了一惊——
怪不得觉得女人有些眼熟,这不是翠莲婶子吗。只记得不错的话,翠莲婶子也就和?爸爸差不多的年?纪,怎么现在瞧着,竟然这么苍老?
梁翠莲却?明显根本没有发现时樱,或者说她这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