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脚下踉跄,险些把儿子甩出去。
朝他屁股上一巴掌:“想一出是一出,跟谁学的?”
刘据也觉着他异想天开:“试试?父皇,不试试怎么知道啊。”
刘彻把他放地上:“鹅拧你别怪父亲不救你。”
霍去病和赵破奴出征前向小太子许下承诺,得了赏都归他。
小太子哪能要他们用命争回来的赏钱。霍去病就把他得的好皮子送给太子。枇杷等人用那些皮子给小太子做骑装,做御寒的斗篷等等。
霍去病打小见惯了好东西,也不缺好东西。值得被他千里驮回来的皮子自然个顶个的好。枇杷等宫女出身寒微,做衣裳剩下的皮子不舍得丢,就给小孩做好几个可以斜跨的小包,装他的零嘴手帕水壶等等。
小太子找出他今日用的小包,放在鹅背上,拿着小木棍戳一下大鹅:“玩儿去!”
刘彻没眼看,而他一错眼,大鹅晃晃悠悠起身,跟上他儿子。刘彻惊得微微张口,神了!
大鹅朝沧池方向去,小太子慌忙把包拿下来,朝鹅背上一巴掌。
刘彻心惊胆战下意识伸手救儿子,大鹅晃晃翅膀,连跑带飞。刘彻松了口气:“竟然没拧他。”
春望禁不住瞥帝王,怎么有点可惜。
“据儿,去马厩。”
小太子摇头:“远,不想去。”
“知道为什么总想睡觉?就是因为你不爱动。”
小太子伸出手:“抱抱!”
“你七岁了。”
小太子固执地伸出双手。
刘彻无奈地妥协:“春望,叫人牵马。朕先去练武场。”
小太子诧异:“不去马厩啊?”
小太子耍赖
“据儿, 父皇也累。”刘彻叹气,“当你父皇太累了。”
小孩咯咯笑。
“不许笑!”
小太子收起笑容:“练武场近,马厩远, 父皇是不是嫌我重啊?”
刘彻二话不说把他放到地上。
小太子抱住他的手臂耍赖,刘彻索性拎着他走。春望一会怕小太子脱手,一会又担心陛下没拎住, 急得伸出双手跟在后头等着扶一把天家父子。
刘彻没被儿子烦死,差点被他一声惊呼一声抽气气晕。刘彻无奈地抱起小孩, 朝他屁股上一巴掌:“上辈子欠你的!”
“父皇, 等我长高——”
刘彻:“朕劝你想好了再说。”
“我背父皇!”
这还差不多。
刘彻勉强满意。
可惜天公不作美。
父子二人到练武场还没等来马, 先等来雪。刘彻见天色明亮, 认为雪下不大。孰料下着下着变天了, 天空雾蒙蒙的, 明明巳时三刻左右,却像申时三刻左右。仿佛再过一炷香, 天便会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小太子真是七岁小儿也意识到天色不对。
纵然刘彻随心所欲惯了,也不敢同苍天作对。
父子二人回到太子宫, 北风怒吼, 顷刻间洒下一层银白。
刘彻有几年不曾见过这般诡异的天气,他沉yin片刻就回宣室, 令宦官招术士。
术士根据刘彻当下给出的字推算出的结果不好——大凶之兆。
卦象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的。
常言道, 下雪不冷化雪冷。
翌日雪还在下, 天却愈发冷了。石庆伸出手教小太子认字, 一盏茶左右手僵了。石庆可以坚持, 他担心坐着不动的小太子受不了, 难得上课的时候主动问小太子冷不冷。
小太子身边点着火盆,暖玉在身, 自然不冷。他听石庆说话带着颤音,就说有点冷,想去茶室喝茶。
韩子仁请太傅也去茶室喝点茶歇歇。
石庆也难得没有推辞。
一杯热茶下肚,石庆舒服的禁不住感慨:“今日怎么这么冷?”
韩子仁:“这天不对。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现在这么冷,等腊月底得多冷?”
腊月底冻死人。
进了腊月,每隔几日京兆尹就上报,多少平民冻死。
有一次不巧正好被刘据听见,刘据回到太子宫就把赵破奴送他的白花种子找出来,令枇杷仔细收好。
枇杷怎么看那些黑不溜秋的种子怎么像羊屎,而因为小太子神色慎重,枇杷好奇的心痒痒也没敢问出口。
除夕家宴上,王太后没忍住问起平民死伤情况,上林苑的小麦有没有冻死。
刘据心想人都撑不住,小麦哪撑得住。小麦虽不畏严寒,要是哈出来的气都能结冰的情况下,到了夜晚一切活物在外面都能冻死。
思及此,刘据想到越往北越冷,匈奴死伤无数的话,开春一定会南烧杀抢掠。
可惜刘据才七岁,无法提醒老父亲。
正月十二,百官休沐,小太子前往东市,买许多好吃的,回去的时候拐去长平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