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不疑挤开兄长伸出小手跟太子表兄拉钩钩。
小太子踮起脚才够着他的小手。
霍去病等他俩约定好,拉过太子,放下车帘,冲驭手摆手。
到长平侯府,兄弟俩下来,看到后头还有一辆车,稀奇地问:“怎么还有一辆车?”
充当驭手的侍卫解释,车里坐着他们的仆从。
卫伉这才想起来,兄弟二人各带俩人去的,而陪他们乘车的只有俩人。
卫伉牵着弟弟准备进去,奴仆从车里拿出好几个篮子。卫伉停下,满眼好奇地等奴仆走近。他踮起脚看,篮中许多又长又直的胡瓜。卫伉惊呼:“你们怎么可以偷太子表兄的胡瓜?”
卫青从院内出来:“伉儿?大呼小叫什么呢?”
“父亲,快来!”卫不疑大声喊。
奴仆赶忙解释,太子殿下孝敬大将军的。
俩小孩惊得张大嘴巴。
他们怎么不知道啊。
卫青接过篮子,令奴婢解释一下。
奴仆:“殿下说东西不多,请夫人看着分。”
卫青颔首:“拿进去吧。”
卫伉忍不住问:“父亲,太子表兄为何不告诉我,我们也有胡瓜啊?”
“太子担心他说多了你们记糊涂了。”卫青把篮子给他,“拎得动吗?”
卫伉点点头,卫不疑nai声nai气地显摆,太子表兄对他们好,因为给他们的胡瓜比给大姑母的好。太子表兄没给大姑母牛rou干,给他们这么多。
卫青眉头微蹙:“你俩有没有见过敬声?”
俩小孩一头。
卫青微微叹了口气,这些孩子,真乃恩怨分明啊。
下午,卫青带着仆从策马前往博望苑。
小太子恰好午睡醒来,坐在正殿内门槛上醒困。
卫青哭笑不得:“怎么在这里坐着?”
小太子托着下巴:“凉爽。舅舅怎么来啦?谢谢我送给您的牛rou干和菜啊。”
卫青令奴仆下去休息,他在小太子身边坐下:“分牛rou的时候面面俱到。怎么到分牛rou干的时候就忘了?”
“祖母、父皇,母后和舅舅都有啊。”
舅舅确实都有,因为小太子令奴仆捎话“看着分”。小太子的牛rou干卫青夫人可不好意思往母家送。那么“看着分”自然跟分牛rou时一样,姊弟都有。偏偏卫不疑又提到卫孺有胡瓜没有牛rou干,显然送到卫青府上的牛rou干和黄瓜不包括她那份。
卫青夫人打算好了,明日请弟妹以及二姑子来府里用饭,招待她们的点心就用牛rou干。走的时候给仨孩子拿一点。往后卫孺知道了,她也可以解释,牛rou干是小太子给他表弟和表妹的。
卫青赞同,但还是想知道小太子怎么想的:“你姨母近日又进宫跟皇后话家常了?”
小太子:“不清楚。我上课呢。”
“一天一炷香?”卫青捏住他的小脸,“你的主意还是敬声的主意?”
小太子不答反问:“舅舅,我的桃甜吗?”
卫青叹气:“敬声可以恩怨分明。你身为太子,不可这样。公孙家不止有你姨母,这事万一传出去,旁人只会认为太子心胸狭隘。你可知陛下——”
“舅舅!”小太子打断他,“我知道。父皇不喜欢汲黯,仍夸他乃‘社稷之臣’。可我是太子,还不是皇帝啊。他们不服我就把我弄掉。弄不掉我就忍着。”
卫青噎得说不出话。随后他不由得松手,打量小外甥,他几岁来着。
“据儿可知废太子的下场?”
小太子知道:“死啊。人固有一死。早死晚死都得死。”
卫青顿时一言难尽jsg。
小太子何时变得如此桀骜不羁。
“你死了,卫家人也无法苟活。”
小太子单手托着下巴转向他:“舅舅认为什么情况下我会死?残暴?逼得百姓揭竿而起。弑父?逼得父皇先下手。我没有啊。倘若他乃天纵奇才,像舅舅,像表兄,无可取代,我恨不得把他杀了喂花花,也会以礼相待。”
卫青惊得无法相信,小太子长大了啊。
公孙家非但没有像卫青和霍去病这样的将才,甚至小辈当中最成器的还是敬声。
公孙敬声在太学表现只能算中等。
“其实瓜果蔬菜只有新不新鲜。品相好不好都得洗干净再吃。舅舅可以吃一些品相不好的。”卫青仔细问过奴仆,给他大姊的胡瓜不少,但都是歪瓜。
小太子不可思议,舅舅说什么鬼话呢。
“给外人好的,给我亲舅舅不好的?舅舅,热糊涂了吗?”小太子摸摸他的额头,“中暑啦?”
卫青无奈地说:“别打岔。舅舅很认真。”
小太子翻个白眼:“舅舅,倘若我对某人很好,他又不是我的亲人,只有一种情况,我用得着他。公孙家老老小小那么多人哪个值得重用?”
卫青无法回答。
“我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