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宿雨的事情在先,宿窈对这种事特别敏感。
那条关于苏格的视频,她只是匆匆瞥了一眼,记忆里的某些画面就止不住了。
恶心和绝望铺天盖地的袭来,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想哭、想骂人、想发泄,更想找一个没人的角落,躲起来,抱住自己,好好的静一静,把那些恐怖的记忆赶紧驱逐出脑子里。
宿窈两次在周时衍面前情绪崩溃,两次都是因为宿雨。
周时衍虽然无法共情,但也能理解,便松开了一直钳制着宿窈的手。
“累了就去卧室里睡会儿,别想太多,冰箱里有冰袋,不舒服的话就拿出来敷一下眼睛。”
宿窈点点头,从他身边离开的时候,见周时衍的注意力又重新放回手机上,她悄悄地拿走了自己的手袋。
回到卧室后,宿窈第一时间就找出了那瓶药,迫不及待地给自己倒了三颗。
药吃下去,她的情绪才稍稍缓和了一阵儿,看了眼床,没过去。
床边铺着地毯,冷色调的长毛地毯,宿窈扯着那块毯子,把它扯到墙角。
然后自己又抱了个枕头,蜷缩着坐在了上面。
左面是墙,右面也是墙,她坐在墙角中,身前是抱枕。
这种满满当当的环境,才给了宿窈安全感。
她抱着自己的腿,上身紧贴在腿上,头又搁在膝盖上面。
蜷缩着,无声的,安静的,垂着眼睛,默默哭泣。
像一只受了伤的小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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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时衍作为律师,手机自然是带通话录音系统的。
被人威胁后,他刚挂了电话,就找出录音直接发给了乔莺。
刚才在沟通的过程中,他已经诱导着那个威胁他的人说了很多对他有用的信息。
周时衍在给乔莺发过去的同时,还对那些信息所在的时间和内容做了标准。
剪辑方面,他一窍不通,但乔莺十分拿手。
而法律意识上,乔莺只是略知一二,周时衍却是个中行家。
在两人的配合下,这条录音最终被隐去了受害人身份的关键信息,再一次曝光在了公众平台。
可想而知,这种涉及黑恶势力的实锤,让那些一直持续关注着案件信息的吃瓜群众有多么沸腾。
录音发出去没多久,便以燎原之势,一举冲上了热搜。
同一时间,周时衍也在微博上转发,并配文:
刑法第二十二条规定,为了犯罪,准备工具、制造条件的,是犯罪预备。对于预备犯,可以比照既遂犯从轻处理。
做完这一切,距离他接到电话,已经过去了近两个小时。
周时衍从电脑前收回目光,站起身去窗口远眺了几秒,缓解了下眼神经。
迟疑着看了眼卧室的方向,他没走过去,而是又去阳台,点了支烟。
烟抽到一半,手机响了,这回却是杜宏图,男人的声音透着点怒火。
“明天的庭审你随便找个理由推了,不许再去。”
周时衍靠在阳台上抖了抖烟灰,眉宇平淡:“理由?”
杜宏图说:“杜天磊把王家的小儿子给打了,王家没有追究,我们欠他们一个人情。”
周时衍眺望着远处,语气微有些凉薄:“你愿意给他善后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只关心你的官司
天色渐晚,日落西沉,火红的残阳,席卷上半边天。
周时衍倚在阳台,电话早已经挂断,手里只剩下半根未尽的香烟。
火烧云的色泽淡淡的笼罩在他的侧影上,萧条而又孤寂。
他垂着眼,黑密的长睫在下眼睑形成一道半月似的倒影。
就这么就着暮色,一个人在阳台站了许久,许久。
宿窈也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她是被周时衍给惊醒的。
男人抱着她起身的动作幅度倒是很温柔,只是身上的温度太凉,冷飕飕的像个冰柜似的,宿窈刚被他触碰到就打了个哆嗦,冻醒了。
刚哭过就睡,眼睛彻底肿了,睁开时有些疼,看见了周时衍紧绷的下颚线。
她没说话,没让他发现自己醒了。
直到周时衍把人放到床上,目光从她脸上扫过时,才发现宿窈眼睛是睁着的。
“怎么不回床上睡?”
他拢了拢她耳边的头发。
宿窈握住他的手,他的手也冷冰冰的,没有半分人体该有的自然体温:
“周时衍,你不冷吗?”
从他身上的温度,她就能猜测到他一个人在阳台吹了多久的风。
宿窈很大方的往旁边挪了挪位置,让出半边给他:“要不要来被子里暖暖?”
周时衍定定看她两秒,把她从床上抱起来,抱到怀里。
“你让我抱一会儿就不冷了。”
宿窈便顺从地让他抱着,把自己身上刚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