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孙连连点头:“好的。”
路昭走进办公室:“今天你也辛苦了,早点下班回去休息吧。”
小孙忙说:“咱们这儿离市委家属院有点远,要不要我把司机师傅叫回来,派个车给您送回去?”
路昭抬手看了看腕表:“都凌晨两点了,别派车了。我待会儿自己回去,你不用管我了。”
小孙还想再说,路昭挥挥手让他先走,自己把办公室门拉上了。
他把笔记本扔在桌上,拎起热水壶,给茶杯重新倒满水,端着杯子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夜色,一边喝茶,一边细细回想方才的定下的方案还有没有哪里不妥。
就在这时,他兜里叮咚一声,移动电话又收到短信了。
路昭一愣。
他这个移动电话才买了没几天,知道他号码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会在这个时候给他发短信的……难道是方先生?
他连忙把茶杯搁在窗台上,拿出移动电话一看。
发件人:方先生。
[往楼下看看。]
往楼下看看?
路昭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眼睛就先一步从窗户往楼下看去。
方曜就站在院子里,正抬头看着他。
路昭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似的眨眨眼。
经改局的办公大楼只有四层高,他的办公室在三楼,从窗户往楼下看,距离并不远,能看得十分清楚。
那确实就是方先生。
路昭转身就往外跑!
他一路飞奔下楼,把刚刚下班的一众员工吓得够呛,等冲出办公楼大门,方曜已站在门口等着他了。
路昭喘着气跑到他跟前:“你怎么还在?我不是叫你先回去吗?”
方曜没有回答,只微微一笑:“下班了?”
“……”路昭又生气,又心疼,瞪着他半天,说,“你等了多久?”
方曜只低头看着他:“我现在闲得很,不在这儿等你,回去也是一个人待着。”
路昭仍有些生气:“但是你回去可以好好睡觉。现在都凌晨两三点了。”
“你不也没睡觉?”方曜伸手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尖,“好了,时间这么晚,我们不吵架,早点回去休息。”
“都几点了,等你回到疗养院,天都要亮了。”路昭瞪了他一眼,“你自己不睡觉,还让几个小同志陪着你熬夜。”
方曜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路昭看他这样,也发不出什么脾气,只能又揉揉酸痛的脖子:“算了,你们今晚都去我那儿休息吧。虽然屋子不大,打个地铺,勉强能住下。”
方曜双眼一亮。
路昭先上楼把办公室的灯关上,锁好门,才又下来,坐着他的轿车回到市委家属院。
方曜一共有六名警卫员。在外留宿,他们得轮流在楼下巡逻,不能全都去睡觉,所以,除开巡逻的两人,还有四个人可以休息。
路昭把被褥全都翻了出来,警卫员们自发给次卧铺上了床铺,还打了个地铺,然后每人一分钟迅速洗漱上厕所,就全躺下睡觉了。
路昭洗漱完,在次卧门口看了看屋里睡倒一片的小年轻,等方曜从浴室出来,又瞪了方曜一眼,小声说:“下回再不许干这种事了。”
方曜刚刚洗漱完,换上了路昭宽松的旧睡衣,眼神有些飘忽:“我也睡主卧?”
路昭有点儿脸红:“没有多的被褥了,都给他们用完了,将就一下吧。反正以前也在一张床上睡过。”
他关了客厅和浴室的灯,走进主卧里,方曜跟着他进屋,关上了屋门。
路昭走到了自己常睡的那一侧:“我睡这边,你睡那边。”
说着,他就坐在了床边,回头看了方曜一眼:“关灯吧。”
方曜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按下了门边的电灯开关。
啪——
屋里的灯灭了。
夏夜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他能清晰地看见,阿昭掀开被子,躺在了床上,背对着他。
方曜的喉结再次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走过去,上了床,躺在路昭旁边,拉上被子盖住自己。
这张不知用了多少年的老木床并不宽敞,也不怎么牢靠,人一躺上来,床腿就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方曜躺在冰爽的凉席上,身体里却像有一股火,让他焦灼难耐。
他和阿昭就躺在一张床上,共同盖着一张被子。
这其实很不合适,因为他们并没有确认什么关系,而且不是像以前那样,是因为旅店只剩最后一间房、因为在潘州大家都睡一张炕。
今天晚上,阿昭本可以把他赶去旁边的旅店住的。
让他去住旅店,都比现在两个人躺在一块儿要更合适。
可阿昭没有那么做,因为他知道,那样自己会很难过。
阿昭不舍得让他白等那么久,不舍得让他难过。
阿昭到底对他还是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