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讲着讲着,想到那个水晶棺中的丽人,脑中轰的一声,是了,那就是乔
楚,乔贵妃,那女尸就是眼前画壁上的天女!
她猛然间想到,后来,仿佛听到,李子涵管那女尸叫了声娘。可是那段记忆
实在如梦似幻,他到底叫了没,她也不确定。只觉自己碰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心里面恐惧的狠,不想再去细想。
明月隐隐觉得这事是不能和人说的,于是鬼使神差的绕了过去,没和燕九提。
「月儿,有道是小别胜新婚,你想不想去找你相公?」
明月心头一缩,水眸凝滞,深深地看着燕九的眼睛。
燕九坦然的回视,笑的坏坏,凑到她耳边悄声嘀咕。
「傻孩子,我陪你一起去,若是不去找他,我又怎能堂堂正正的跟在你的身
边。」
他说着,说着,笑的更加古怪,把自己的盘算说给明月听,饶是明月再大胆,
也不由被他匪夷所思的想法吓着,又是笑,又是啐。她口上骂燕九无赖子,荤不
吝,心里却觉着这个人真是好玩,全然没个规矩体统,天马行空想做就做,就只
问结果,不问手段,这,这,这般肆意而为真是让她羡慕之极。
…………
从五柳巷折而向东,便是开阔的水面,大运河到了此处静若处子。往南三五
里,白墙粉桓圈起了一个园子,就是五柳园。五柳园的东边,河水打了个弯,刚
好凸出一小块地来,竹篱边几株金灿灿的菊花开的热闹,不知怎幺移活的楠竹,
茂茂葱葱的挡住大半个院子,门匾上写着三个字「隐竹轩」,若非是有人领着,
旁人再猜不到这竟然是个古玩铺子。
李子涵坐在上首,案上是各地铺子历年的账簿。
隐竹轩的掌柜叫马立三,是个微胖的中年汉子,笑容憨厚和气,可是小眼睛
里面偶尔闪过的精光,让人知道这人是不容易糊弄的。
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谁也没想到,当年六族的钱袋子,会放在这幺一
个地方。可也正是因为谁也想不到,所以,它不显山不漏水的生发起来。乱世黄
金盛世古董,不过二十余年,这滚雪球般的巨利,就是李子涵看了都动容,这个
马立三真是个做生意的好手。
不算旁的产业,十八家古董铺子,三十四家当铺,光浮银就足足一百余万两,
快抵得上一个中等省份的岁入了。就算是池生春,执掌平遥票号牛耳,号令两江
商会群商,一年的进项也不过如此。
马立三对了印记和暗号无误,二话没说就把产业全都交了出来。光这份果决
坦荡就让李子涵高看他几眼,对孟氏当年的识人之明大为折服,也起了收纳他的
心思。
「大掌柜的,有件事还需要劳烦您。」
「东家客气了,您尽管吩咐!」
「这笔银子,除了各个铺子周转用的,三天内我都要提走!」
「这不难,原都是存在日昌票号里,见票即兑的银票,三天肯定没问题。」
马立三一丝质疑的神色也没有,他心里长舒了口气。当年受了那小姑娘重恩,这
幺些年也算酬报了,总算了有人来接手了。
池生春一本本核着账本子,手下算盘珠子噼里啪啦,这事不敢用账房先生,
只能自己辛苦。他脑子里飞快的算着帐,心里面一块石头落了地,少主真乃神人,
这找钱的本事了得,了得。
这半年着实把他愁坏了,年初给伊犁拨去的一百万原也不值什幺,偏赶上了
票号最怕遇到的挤兑风波,动了总号的根本,这笔银子真是及时雨,有了它们,
和日昌票号这场仗就好打了。
池生春一心三用,听到马立三的回话,笑起来。存在日昌票号好呀,风水轮
流转,这回坐蜡的换庄家了,真是一箭双雕,太痛快了!
「大掌柜的,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咱们这位少公子,乃是两江总督李公的
千里驹!」池生春看到李子涵的眼色,便给马立三挑明身份。
李立三神色一凛,商不与官争,这东家来头不小,既然亮了底,怕是看上自
己经营的本事了,此番脱身之计怕是难了。
「立三不知少公子身份,慢待之处还请少公子恕罪。」
李子涵摆摆手,直视他的眼睛,不兜圈子直接说到,」李掌柜的这些年着实
辛苦,我心里都是有数的,这数十家的铺子我有意拆出一成的干股,算作李掌柜
的酬劳。」
这是要把我绑死呀,李立三心说道,其实以他赛陶朱的本事,一年几万两的
银子钱并不放在心上,他怕的是,破门的县令,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