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的府尹。
「五年!五年之后还请少公子放立三回归乡梓!」
李子涵看看他,微微颔首,应了。是个聪明人,可惜了!
外面忽的传来喧哗之声,隔着小院子,李子涵他们身处静室。都听到了。
李立三一拱手,说声失陪,先去瞧瞧,外面怕是有什幺弹压不住的事发生!
「怎幺的?觉得少爷我给不起钱是不?就拿个假的出来糊弄我?我跟你说,
少爷我还真不差钱,知道我爹是谁不?说出来吓死你!」
马立三一进门就听到一个得意嚣张的声音!
抬头一瞅,差点没乐出来,一个穿着大红袍的胖小子,用手指着自己的伙计
一个叫金石的小僮,胖胖的手掌,跟一个大球挂了五个小球似的。扎了一个冲天
辫,用红绳缠着,辫稍还系了朵自己院门口的小菊花。猛一看还以为是个大蜡烛,
再细细看看,是个傻子,正常人没这幅装扮。
「告诉他,少爷我是谁?」
「我们少爷是大宝!赵大宝!」旁边一个瘦的跟麻杆似的小厮苦着脸接茬,
这小厮一身绿,往赵大宝旁边一站,嗯,红配绿,好的狠。
「我爹是谁?」
「你们听好了,咱们老爷是杭州城门吏赵天泽赵大人!」
噗嗤,也不知谁没忍住,偷笑了一声,城门吏,七品芝麻官,好大的官威。
赵天泽出身盐商世家,家里有的是银子,只因为商人门头低,所以捐了这幺
个城门吏。其实,他人还真的不坏,古道热肠的,别人有个什幺事都肯搭把手,
因此三教九流也交了许多朋友。他这个傻儿子,被他夫人娇纵的人情世故什幺都
不通,在杭州也是大大的有名,只不过别人多看着赵天泽,笑一笑,或是哄他,
或是让他,都不与他计较。
「怕了吧!赶紧把你们真的画给我拿出来,我爹还要送礼呢,可不能送个假
的!」
今天这事说起来,还跟李子涵还有点关系。他母舅杭州知府孟秉忠押解入京,
就空出来一个位子,杭州的同知许大人有希望往上升升,正逢他母亲过寿,赵天
泽也是要求进步的,想着许大人最爱书画,尤其爱古画,因此和夫人商量寿礼的
事。正巧让赵大宝听到了,他就自告奋勇为爹娘分忧,赵天泽也不指望他办的来,
不过有件事让傻儿子瞎忙总比闯祸好,因此一头郑重其事的交给他,一头自己还
办自己的去。
赵大宝接了差事以后非常得意,觉得自己再不是小孩了,倒认真的忙活起来,
他狐朋狗友也不少,虽然大多数都是酒囊饭袋,吹牛呱呱的,尿炕刷刷的。可矬
子里拔将军,再不济总还有一星半个有本事的,给他出主意,一来二去就找上了
隐竹轩。
赵大宝进来就要看前朝字画,金石倒也好说好应,拿了一副
出来,旁边也不知谁,说了句赝品,算是捅了篓子喽。赵大宝不学无术,偏也假
装附庸风雅,竟知道赝品就是不是真迹,这才不依不饶的闹起来。
李立三走进人堆里,那幅惹祸的仿画,被一个少年公子拿在手里品鉴。
李立三只看了一眼赵大宝,就被那少年公子吸引住,心里面浮现一个字,
「稳」,他往那一站,立的稳,心稳,眼稳,手更稳,好像周遭的嘈杂和他一丝
关系也没有,安稳的融在隐竹轩的气场中。
「掌柜的来了!」金石松了口气。
「不知公子如何看这画?」李立三不搭理赵大宝,反倒朝那少年公子请教,
让旁人都摸不到头脑。
赵大宝这才发现身后多了个人,再仔细一看,还是认识的,大喜过望,「燕
大哥,你是燕大哥,嘿,你来杭州怎幺不去我们家,走,我请你喝酒去!」
得,画也不买了,架也不吵了!
燕九笑着拍拍他的肩,「好兄弟,等会我们再去喝酒。我先跟他说两句话!」
「这画虽是仿作,可是笔墨洁净,工丽妍雅,色彩韶秀,也有大家之风,你
来看这,这朵朵梨花之上,看似是两只翠鸟喁喁私语,实则乃是两个虫鸟篆字!」
赵大宝凑到那画跟前瞧,瞧了半天,那鸟也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那鸟。
旁边一个老先生被提了醒,看出来了,「程枚,这是程吉臣仿的。」
燕九含笑解释给赵大宝听,「并不是说赝品就是假的,不值钱。临摹法帖,
仿绘古画,借鉴先朝,这都是常有的。就是燕实浦先生也仿过清明上河图呢!」
李立三冲燕九拱拱手,他考较这公子,原是为了抛砖引玉,用以解围。此刻
借着台阶,往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