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头来看着周若怡,忧心的面容舒了一口气:
“主人,我还以为秦南把您赶出去了,我到处都没有找到您,您去哪里了?”
周若怡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得跟着她笑了起来,上前一步,伸手拨开一缕缕搭在额前的刘海,那层纱布已经shi透,细细雨滴沿着脸蛋滑落。
感叹怜惜道:“皇后娘娘有伤在身,怎的这般毫无顾忌便跑来了,若是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伤口?”宋玉初眼睛跟着主人的手往上看,才想起自己脑袋上裹着一层布,抬手扯掉,毫不在意道:
“我无事,我会自我疗伤的。”
白纱布扯掉,额头上没有一点伤痕,这让周若怡微微出神:“自我疗伤?”
宋玉初开心点点头,那群宫女太监已经追到跟前,为首的阿莲月莹全身都已经shi透,唯独裹在怀里锦裘只被雨打shi半个角。
两人一面朝周若怡行了礼,一面替宋玉初裹上,举着油纸伞挡去吹过来的冷风。
哀怨的小脸皱在一起:“皇后娘娘,你若是着凉了,陛下会罚奴婢们的。”
宋玉初眨着眼睛:“我会求情的。”
“……”一众宫女沉默。
周若怡忍不住抿唇笑了,接过油纸伞,扶着宋玉初,巧笑道:“若怡先陪姐姐回宫罢。”
宋玉初很听话随她牵着走,侧过头十分不解:
“主人,您为什么要叫我姐姐?明明您年纪比我大的。”
“……”回答她的只有细细雨声。
回到长乐宫,周若怡遣退宫女,她深得皇后娘娘喜爱,宫女们自然听从她的吩咐,送来干净的衣裳便关门退下了。
殿中唯有二人,和雨滴在地的‘哒哒’声音,宋玉初一面脱着衣服,一面像是忽然想起重要的事情,从怀中取出一块血红色的弯月玉佩,脸上的表情就如小孩子邀功笑着。
“主人,这是您的玉佩。”
周若怡略微讶异,她也从袖中取出一块同样的玉佩,不可思议道:
“娘娘怎会有此玉佩?”
这块玉佩是她娘亲留给她的,因形状与玉色都较为特别,几乎是世上唯一一块,就在本个月前,忽然有一位女子带着这块玉佩来找她,要求她入城,说有缘人在等她。
那时她认为是娘亲过来寻她了,所以她背着周家的人,偷偷溜进襄阳城,不料没有见到娘亲,反倒是遇见了楚新凉。
“这块玉佩是未来的您交给我的。”宋玉初紧张抓住她的手,说得十分认真。
周若怡不着痕迹挣脱她的手:“未来的我?”
宋玉初点头如捣蒜,见她半信半疑,忙举起玉佩到她跟前,指着上面的纹路,献宝似地说道:
“这块玉佩世上只有一块,是您母亲留给您的,玉佩边缘还有一个梁字。”
若是仔细分辨,可见两块玉佩相同地方,字体相同,边缘刻着小小一个‘梁’字,刻得分毫不差。
周若怡面色惨白,就如她想不通皇后为何知道她的胎记,她也想不通为何会有一模一样的玉佩,皇后娘娘似乎对她异常熟悉,难道其中缘由正是如皇后娘娘所说?
周若怡震惊退后两步,若是皇后冲着她来,这些事情调查便知,她怎么如此轻易相信皇后的说法?
“皇后娘娘究竟想做什么?”说出的话已有几分冷意。
“主人,你要怎样才相信我?”宋玉初显得十分焦急,直直站在周若怡对面,似乎下定决心般,咬牙撩起左右衣袖,神色略担忧:
“主人,您不要被吓晕。”
这说话来的像是一份警告,周若怡不明所以,见她神色如此沉重,便也点头应允。
宋玉初右手覆盖左手掌心,用力一按,右手便掀开左手掌心的皮,可见有三排电池装嵌在掌心里面,宋玉初扬起灿烂天真的笑:
“主人,你看,这是我的电池,是你给我的。”
周若怡呼吸一抽,‘咚’的一声晕倒在地。
“主人!!”宋玉初受惊。
······
周若怡再次醒来,映眼是金丝帐幔,躺在软软床榻,仿佛方才都是梦境,她松了一口气,可是一口气还没呼出来,耳边响起天真的笑声:
“主人你醒啦。”
周若怡内心猛地一抖,唇色发白,转头便见宋玉初手托腮坐在地上,她已换上整洁的衣裳,一头青丝散落,清澈双眸眨啊眨,笑得十分开心,见她醒了,眸色更亮,又凑近几分,伸手过来探周若怡的体温,担忧道:
“主人你没事吧?”
“······”
周若怡见那双手白皙如玉,又想起方才场景,她虽不识得那是什么东西,可从来没有见过人的手是这幅模样,她的内心缩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侧身坐起来,忽然发觉自己居然身坐皇后的床榻,红唇一抖:
“皇、皇、皇后娘娘,臣臣女冒犯了。”
说罢,便要翻身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