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可还没等他想明白,便已晕死了过去。
楚牧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
金岚从兵部找来的救兵是京卫军。原本就驻扎在城西某处,平日里守卫着京城,待战时会调往各地以作支援。
兵部听说城西桃花谷有叛军,立马传令让京卫军包围桃花谷。
这桃花谷是天然埋兵布阵的好地方。
种有桃林的山谷狭长幽深,谷口也小,特别适合把人引进去装起来慢慢弄死。
奇就奇在,桃花谷的两侧还有两条狭长幽谷,楚牧把人撤到这里后,往外跑势必会撞到大雍兵,只好往里跑,以盼上天怜悯有路可逃。
谁知,这两条幽谷尽头竟是悬崖峭壁,直直挡在眼前,任你有天大本事,也逃不脱。
正无望时,悬崖上竟有流箭射出,三下五除二楚牧千余人竟被全军射杀,无一人活着。
待大雍兵追来,这才发现峭壁前血流成河,尸体堆山。
金岚闻讯赶来时,也被眼前惨状震到。
他沉脸下马,指挥着清点尸体。
大雍兵一具一具把叛军的尸首摆放好,不一会楚牧的尸首被人发现。
因他穿着将军服,便被人抬至金岚面前。
金岚定神查看,见此人心口中箭,应是当场毙命,双目圆睁似有冤屈。
“翻翻他身上之物!”
随从上前摸了半天,在他里衣内发现一个锦囊。
金岚接过锦囊,打开一看,竟是一张明黄帛纸。
他只看了一眼,便惊得赶紧把纸叠好重新放入锦囊中。
“把这些尸首就地掩埋,这具带回!”
从桃花谷查探回来的人说,京兆府尹连带着手下百余已全军覆没。金岚良久无言,看着谷中依旧冒出的烟雾,觉得这大雍的天可能要变了。
东宫。
钱德连滚带爬地冲进太子司马桢的寝宫,大喊大叫道:“殿下!殿下!出大事了!”
司马桢疾步走出,见钱德哆嗦地不成样子,脸色一沉,抬脚踢在钱德肩膀上,“乱叫什么!”
钱德翻了个跟斗爬起来,跪地颤声道:“东宫被兵部的人围住,任何人不得进出。”
“什么?”司马桢惊喊。
兵部?兵部尚书韩哲是他的人,他怎敢派兵来围堵东宫?造反吗?
难道父皇宫中也出了事?
钱德指着宫门哭喊道:“兵部尚书韩哲带人闯进来,说是要抓殿下去宗人府。人马上就到,奴才急着跑来给殿下报信啊!”
司马桢踉跄后退两步,脸色刹那白了起来。
“殿下,您快跑吧。去了宗人府,便是死路一条。”
“跑?”司马桢喃喃道:“本王是大雍的太子,天之贵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敢动本王?”
是了!除了父皇一人!
他话音刚落,韩哲便手捧诏书进来,面无表情道:“太子殿下接旨!”
司马桢盯着他,“韩哲,这旨意本王不能接!”
韩哲冷声道:“拒不接旨,罪加一等!”
“本王所犯何事?”
“下官只有传旨之责,其他的要太子去解释!”韩哲滴水不漏。
司马桢恼羞成怒,“韩哲,你是本王的人,你敢这么跟本王说话!”
韩哲皮笑rou不笑,“太子殿下,您说错了。下官是皇上臣子,可不是太子殿下的……”
“你!”司马桢气得直哆嗦。
他还没被掳夺太子封号,这些人便开始露出小人嘴脸。
“太子殿下接旨!”韩哲举起诏书高声唱道。
司马桢死死盯着他,最终还是缓缓跪下,一字一顿,“儿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枉顾圣心,私养兵马,蓄意谋反,即日撤去太子封号,废为庶人,即刻押送宗人府,钦此!”
钱德呜呜哭起来,真是倒霉啊,他这东宫总管位置还没坐热,太子就没了。
司马桢眼圈泛红,似还不敢相信,猛地抬头喊道:“本王要见父皇,本王有冤情。”
韩哲收起诏书,冷笑道:“司马桢,你已是庶人,还敢妄称本王?”
司马桢缓缓爬起来,太子头衔虽然没了,太子做派依旧,睨着韩哲道:“本王即便下地狱,也定会拉着你们一起下。韩哲,平日里各地节度使给你的孝敬钱不少吧……”
韩哲大惊,“司马桢,你休要胡言乱语!”
“哈哈哈!小人得志!”司马桢不屑冷笑,“你再怎样也不过是我司马氏的一条狗,而本王是嫡子,詹相外孙,你如何能比?”
“快快快!把庶人司马桢带去宗人府!”
大雍绵德二十年,这一年大雍朝局骤变。
先是太子司马桢因益州节度使郭昌滥杀无辜掠夺马场一事被牵连,被皇上司马淳罚了禁闭。太子禁闭中,又爆出他与雍城北山私养士兵,圈练军马,竟有六七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