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礼没想到玉枝会说这么明显且毫无余地,垂下眼道:“你说的都对,可是我不甘心,我一步步走到今日,却还是无法得到你,终究觉得不公。”
玉枝被他这么直接的话说的呆住,很久也没做声。
季礼也沉默了,许久之后,低声问了句:“你即使如此也忘不掉文昭凌么?”
玉枝投在窗上的影子撇过了脸,“既然嫁了他,此生我只会是他一人的妻子,什么都无法改变。”顿了顿,她又接着道:“季礼,我不妨直说,你若是执意要毁了文家和伯玉,那么……我便陪他们好了。”
“你……”季礼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心里一阵气结。
玉枝离开了窗边,没一会儿又回到了窗边,打开窗户递出了一副卷轴,“这幅画你拿回去,前尘往事,何必惦念,你我自幼听了这么多佛经,难道这点道理还不懂么?”
季礼看着她的脸,背对着屋中的烛火,映照的不是很清楚,可是仍旧能看出她的表情很平淡,平淡的近乎陌生。
他伸手接过卷轴,似有不甘般追问了一句:“能不能告诉我是为什么?”
玉枝淡淡的道:“没有为什么。你还记得问过我与你一起的四年算什么的话吧?我告诉你,与你在一起的四年我永生不忘,你对我来说亦师亦友,可是伯玉才是要与我一生携手之人,没有原因,但是我就是明白无可替代。”
季礼张了张嘴,从玉枝的角度看,他的脸色被烛火照的有点泛白。
“回去吧。”玉枝关上窗户,叹息着道:“你还有大好前途,不要荒废了,我只希望你永远都是以前的那个季礼,在哪里都能保有一颗本心。”
季礼苦笑了一下,“原来我处心积虑,也不过换来这个结果。”他转身离去,脚步在夜色中有些凌乱。
玉枝在房里坐着,心情复杂,想起文夫人的话,始终觉得忐忑,若是跟伯玉离开了京城,先不说董家那里要交代,季礼会不会真的放手也是个问题。一直想着这个问题,ru娘和鹊芽儿打了水过来给她洗漱,她也是心不在焉。
洗漱完,她刚准备去关门休息,却发现门被推开了来。玉枝还以为是ru娘和鹊芽儿又回来了,抬眼一看却发现是文昭凌。
“玉枝,”文昭凌走到她跟前,紧握着她的手,低声道:“我们远走高飞吧。”
作者有话要说: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季礼并不是很坏么?抹汗~~昨天的留言送了一部分积分,剩下的回头会赠送的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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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落定 ...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文昭凌带着玉枝离开也一定会走露消息。
文夫人静静的坐在房中,看上去很平静,实际上心里却很紧张。没一会儿,福琴匆匆走进门来,连礼也顾不上行就急切的开口道:“夫人,我刚打探到了消息,老爷那里收到了大少爷的信件,现在生气得很,想要去追他了。”
文夫人立即站起身来,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叫他不要理会他的父亲,他却总是不放心我,现在把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若是真被他父亲追上就麻烦了。”
福琴难得见到一向稳重冷静的夫人这么慌乱,一时也没了主意,只有默默地陪着她。
文夫人在房中踱了几步,突然起身朝外走去,边走边问跟在后面的福琴:“老爷现在出发了没有?”
“没有,刚才来时刚好听到老爷唤人去备马,可能是要亲自去的,这会儿应该还没出发。”
文夫人听了这话总算是放心了些,点了点头,脚步却是迈的更快了,“那我们赶紧过去。”
文偃之的院子里灯火通明,文夫人到时,就见他正一边系着披风扣子一边朝外走,看到她进来,停下了步子。
文夫人转身遣退福琴,走上前问他:“夫君这是要去追伯玉和玉枝回来么?”
文偃之脸色一变,“怎么夫人原来早就知道他们要走了?那个逆子瞒着全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还要帮着他么?”
文夫人避开他质问的视线,点了点头,“我是早就知道了,也是我要伯玉走的,我还叫他不要告诉你,就是怕你去追他,没想到他还是告诉了你。”
文偃之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夫人,你知道你做了什么?你想让伯玉成为二弟那样的人?以后一年只回来一次或者就不回来?那样叫我怎么跟母亲交代?”
文夫人苦笑了一下,“如果不那样,那么……便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文偃之一愣,“这话从何说起?”
文夫人转头盯着他,“夫君,这一切做错的不是伯玉,是你我,当初是你太过执念,也是我不肯服软,如今你的第四子季礼给了我们这样的报应,难道不是你我的错么?”
“季礼?”文偃之越发惊讶,“他怎么了?”
文夫人抿了抿唇,轻声道:“他想要把伯玉在外经商的事情上报朝廷,击垮文家。”
“……什么?”文偃之惊异非常,“季礼怎么会……他也是文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