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本心,仅此而已。”
吴氏面如死灰,跌坐在他对面的凳子上,形容枯槁,“难道是我做错了?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而已……”
“再不甘心,人家心中没有你,还是一样的结果,娘,您与我一样,何苦来哉?”
季礼起身收拾了卷轴和书信,走入内室,开始收拾东西。吴氏听着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心里空荡荡的一片,过了许久,眼中渐渐落出泪来,略施脂粉的脸显得越发的苍老,似乎轻轻一击就足以彻底摧垮她。
季礼从内室回到外间时,吴氏已经起身朝外走去,脚步虚浮,像是突然失去了生活的重心,一下子就无所依靠了。季礼快步上前扶着她出了门,她却挥了挥手,自己朝前走了,身影渐渐隐于黑暗中。
季礼叹了口气,也许是自己一时难以接受这个现实,所以话说的有些重了,她这么多年苦苦期盼,又何尝容易?如今她所期待的一切不是被她视为敌人的文夫人击碎,也不是被她深爱的文偃之击碎,而是她一手拉扯大的儿子亲手打破了,终究是太残忍了。
季礼在原地静静的站了一会儿,直到完全听不到吴氏的脚步声才转身回屋,一偏头却发现门廊的柱子后隐着一个人,快步上前,借着窗边透出的灯光一看,顿时愣了愣,“阿芹?”
阿芹半隐于黑暗中的脸色看上去神情复杂,半晌才嗫嚅着道:“我原先是想来问问大哥大嫂的事情的,不是故意偷听的,四……先生,对不住……”
季礼张了张唇,半晌之后轻轻摇了摇头,“无妨,反正我也要走了,知道便知道吧。待这段时间过去,我便上报朝廷,向圣上坦承一切。”
“那你……”阿芹呐呐的看着他,后面“怎么办”三个字硬是问不出口来。
季礼像是读懂的她的神情,笑了一下,“放心吧,大不了便不做官就是,读了这么多书,总还不至于饿死,或许还可以重新做回先生,教书育人。”
他原先不过是说着宽慰阿芹的,阿芹却认真的听了进去。两人相对静默了半晌,她看了一眼季礼,转身离去。
“阿芹?”季礼对她这反常的表现很奇怪,忍不住叫了她一声。
阿芹转头看着他,站在黑暗中的身影有些单薄,“先生,我尊重你的决定,无论怎样,你就是你,身份无所谓。”她垂下头,低声道:“他日总有相见之时,你……一路珍重。”
季礼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突然有些明白阿芹的话了。他日相见,必定是全新的季礼,从前的年少轻狂或是不顾一切都会留在昨日了。
他低头微微一笑,心中滞留许久的压抑消散了不少。他日相见,必定都不再是以前的人了,他和阿芹都是,玉枝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满足条件的已经送分,终于收到了长评,好开心,大家的讨论也很热烈,呵呵~~
今天写到这里了,终于到这里了,吾心甚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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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
董员外夫妇俩长途跋涉到苏州府时正是乍暖还寒之时,春意刚显,苏州府景色迷人,两人踏上这地界时,身上的一点不适顿消,等看到前来迎接的人,更是高兴。
文昭凌远远的就在朝他们挥了挥手,刚赶到两人面前便急急的开了口:“岳父岳母一路辛苦了,我们快些回去,玉枝先前就有些不适,恐怕是要临盆了。”
董员外一听立即吩咐车夫起程,“那还等什么,我们快些去瞧瞧,你也是的,既然玉枝都要临盆了,何必还亲自来接我们,派个下人来不就成了么?”
文昭凌笑了笑,没有多言。
三人心急火燎的赶到苏州城的一处不大不小的宅院内,刚他进门便听见不远处的厢房中传出了玉枝喊叫的声音,文昭凌脚步一顿,下一刻已经快速的飞奔朝那个方向而去了。
董员外可能是想起了以前玉枝出生时的情景,有些担忧的朝那里看了看,“怎么喊得这么大声,莫不是……”
周氏赶紧接话:“玉枝身子早就调理好了,相公不必担忧,会没事的。”
董员外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
周氏笑了笑,一边与董员外一起朝里走一边道:“今日赶得真巧,居然刚来就碰上这么件大喜事了。”
话音刚落,一脚踏进大厅中的周氏就愣住了,只见堂上端端正正的坐着太夫人和文夫人,俱是脸色沉凝,似乎有些不高兴。
董员外与周氏面面相觑,怎么就要添丁进口了还不高兴?
文夫人见到两人,起身与他们打了声招呼:“亲家这么快就到了,一路辛苦,快请坐下休息休息吧。”
周氏看出她们似乎也是风尘仆仆,率先反应过来,“怎么亲家与太夫人也是刚到?”
文夫人还未答话,太夫人就在一边抢话道:“哼,我可是被我那不孝子给押着来的,谁要来这里!”
周氏有些尴尬,文夫人只好出言解释:“让亲家见笑了,是我那住在苏州府的小叔一定要我们过来,说玉枝就要临盆了,我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