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了。
蔡梦君转头瞪了刘显扬一眼,随后又拍拍我的肩膀:“我们走吧,秋岩……”
“干啥呀,我还没吃完呢!不能浪费粮食么不是?”我转头看了看蔡梦君,又低下头接着先用叉子叉了一根玉米笋、接着把那块烤青椒也叉住,跟着叉起一块牛肉放在嘴里一起嚼着,嚼了一会儿后,我又继续说道:“今天这一顿饭,真叫我开了眼,前些日子韬勤先生带着蓝党的不少高层去看望我们市警察局的退休老警察和伤残离职警员,说实话让我很感动,但没想到今天我就成了个不值一提的小警察了;夏雪平为这个城市流血流汗,在你们眼里就成了可以随便开玩笑、随便过嘴瘾的荡妇了!就这样,您各位还口口声声说,红党那帮人该死?我先不说别的,我且问您各位——您各位家里有谁,是当年真正跟着蓝党从南岛返回来的、或者家里是当年一直为了反对红党专政、尔后整体改革才从海外回来的?据我所知,咱们Y省没几个这样的吧?请问你们各位的父母,又有几个不是当年见风使舵,从红党中退党然后迅速转投到蓝党这边的?我这个不懂事、没规矩、没资格的家伙,今天还就要问一问了!”
“操,你还挺大义凛然?我妈就不是当年从红党里出来转投蓝党的,怎么的吧?要不是看在姜大哥和娜姐今天过生日的份儿上,姓何的,咱们哥几个今天真他妈想就在这动手你信不信?”
“信,我当然信,有其母必有其子么。”
“你啥意思?”
“令堂曾经有个名字,叫祝思琪,这件事是不是祝公子您自己都不知道?”
人类的本质就是吃瓜不嫌事儿大,这一桌人,包括刚才被我气得浑身发抖的刘显扬,也包括祝康的女朋友潘琳琳,一听到我这么说,全都把目光转向了祝康。
“我……你别是又在那儿瞎掰!我妈一直就叫祝唯华……”
“有些事,别尘封了、被人遗忘了,不代表它没发生过,不代表她没做过。我斗胆请祝公子今晚回家之后,找时间跟祝女士问问,问问她认不认识一个叫水芷茹的女人?祝康……祝公子……您这名字也真讲究,您还可以顺便问问,她当年教她开车的那个驾校教练姓什么。”
“我操你妈的的……尽说这些槑头槑脑的事情……这都是什么?”祝康嘴上表达着不忿,但我看得出来他此刻心里应该相当的困惑费解,关于他妈妈的话,我点到为止,毕竟我不是他们,我不会拿他妈妈的事儿来口嗨过嘴瘾。
“那咱们,就说点有头有脑的……”
蔡梦君又用力拽了拽我的衣袖,完全是带着哭腔地对我乞求道:“别说了,秋岩!咱们走吧!”
“你让我把话说完!”这次我是彻底甩开了蔡梦君的手,随后再次端起酒杯,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后,我一边往嘴里塞着牛排,一边咬牙切齿地
说道:“我这个人,就是个小破刑警,没什么能耐,也不像各位还没比我大几岁,要么在美国藤校上学、要么已经身价百万千万,我对政治自然也是一窍不通,所以我也想不明白一件事:为啥从清末以来,红党和蓝党之间无论何种形式的斗争,总是红党胜多,蓝党胜少?今天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对我外公什么感觉、是否觉得我外公跟红党之间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你们随便怎么想,但是我从小就总听长辈们说,红党专政就算是在他们最腐败的时候,定期还会把各界的工人农民请到一起去开个会,他们至少当着人面儿,不会说出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坐在一起’这种话,哪怕是对于捡垃圾、扫厕所的清洁工,更别说对于当警察的了,而你们各位呢?红党在最威权的时候,对于网上不少玩梗来讽刺他们制度和一些问题的时候,也不会一棍子打死,就此记仇,而你们刚才对我父亲的态度又是什么?什么叫‘我赚了姑娘’,我父亲‘赚了诤名’?我他妈的那天拼死拼活,跟两个狙击手在广场上,我拿着一把手枪、顶着大风去救蔡副省长,敢情我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你们各位有时间可以去问问贵党特勤处那帮保镖当时都在干嘛?还信誓旦旦、一口一个为了梦君,质问梦君是不是被我下蛊了,那你们有没有问过我跟梦梦之间发生过什么?我跟她决定在一起,是因为她父亲的身份是么?哼……还有,红党在最昏聩的时候,还知道定期组织组织老百姓、组织组织党员和党员亲属,来到烈士陵园和纪念馆走走、学习学习,纪念一下为了红党而牺牲的先烈,你们蓝党呢?”接着我又转头看向刘显扬,同时心里想起还了无音讯的、可能又在经历着衣不保暖、食不果腹的父亲,咬着牙对他说道,“刘公子,刚才您有一句话倒是说对了:你们蓝党,就是欠我们家的——至少从我父亲这边来讲,你们蓝党就是他妈的欠我们家的!我父亲借着当年陈木宽的事情,骂骂你们蓝党怎么了?还说我何秋岩没有资格跟你们这帮人坐在一起吃饭?时至今日,你们蓝党衮衮诸君,还有几个能记着何天宝是谁的啊!”
果不其然,当听到“何天宝”这个名字的时候,一桌人都表现得就差把问号写在脸上的茫然。
唯独就一个人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