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然后问:“我怎么在这?”
小孩说:“前天一位公子把你抱过来的,在门口哭着求师父救你。”
她沉默了两秒,说:“他没有银子吧。”
小孩摇头:“师父看他可怜,让他赊了药钱。”
“那他人呢?”
“师父让他在馆里打下手抵账,现在也许在采买。”
妖魔还会采买。她笑了笑,说:“谢谢你们。”
小孩:“无妨,医者仁——”
“文卿语!”
一声大喝打断了小孩下文,妖魔三步并作两步朝她冲过来。
他看起来没之前那么威风了,看着她,红着眼睛。
他对小孩说:“小师傅,麻烦避一避。”
等小孩的身影消失,妖魔才憋出一句话:“你……你还好吗?”
他看着她的眼神居然有些可怜兮兮的,于是她摇摇头:“没事了。”
听到这句话,他好像才整个人放松下来,垂着头不说话了。
她忍不住说:“你就这么想回南国啊。”
“什……”妖魔有点错愕地抬头,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愠怒道:“……你就只知道这个?”
她一头雾水:“那还有啥……你还要去哪?”
眼看着妖魔又要发火,她连忙按住他:“等下,你这两天过得怎么样?”
他拧着眉毛,半晌道:“……就那样。”
“刚才小师傅和我说了,你在这打下手。要干几天?”
“你……干到你病好为止。”
“我感觉我好的差不多了。”
“别硬撑。大夫说你长时间未进食饮水,十分体弱。为何不与我说?”
她略有些心虚,如果直接说不想活了,妖魔又要大怒,闹得人尽皆知。算了。
她顾左右而言他:“……上次在辛城,银子被偷了。”
妖魔估计这才意识到银两的重要性:“咱们去追回来。”
“很难。过去好几日了,赶回辛城要时间,找贼也要时间。况且怎么找?”
妖魔不说话了,面色沉沉地盯着地板。
“那,我去赚回来。”他认真道。
她看着他,原来他还知道银子是赚来的。
她说:“那你注意不要被人骗了。”
妖魔本来脾气就不好,如果还被骗,绝对会气的大开杀戒。
虽然她不想活了,但是还有人想活。
妖魔听见她的话,闷闷地应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好像有点高兴。
他握拳遮着嘴,问她:“你想吃什么?”
她饿了太久,本来没有什么胃口,但是看他一副好像已经赚到钱的样子,不忍道:“馄饨。”
“好,你安心休息,等我带馄饨给你。”他立马站起身来,风风火火地出去了。
她看了一会儿他离开的方向,摇了摇头。为了让她带路去南国,妖魔真是付出了太多。
想炒臭脸小狗,但是不能豢养的小狗。
陆济万分艰难地醒来,浑身没有一处不疼的。
入眼是一片粉罗烟纱,鼻尖有一股陌生的脂粉香气,他动了动手,摸到一件丝制外衫,像流水一样从手里滑走了。
啊,他想起来了。昨夜他扮作宾客和属下在欢铃楼探查情报,谁知那线人早已察觉,他顾不得许多孤身一人闯进去,与那人起了冲突,中了媚毒。
他负了伤,眼睁睁看着线人逃走。在晕过去最后一秒,他感觉到有人靠近了他。
然后就是……他这是,和人做了?
身上的伤已经包扎过了,衣服也换了,甚至身上的媚毒也解了,昨晚发生了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他猛地支起身寻找何人如此逾矩:“……大胆……”
一个青衫女子坐在一边的桌椅旁,闻言转过头来道:“公子醒了?”
“……你……你……”陆济盯着她芙蓉一般的唇面,一时竟说不出那几个字。
“我?”她笑了笑,“我叫符涟。”
“我认得你,公子是沛东公家的陆小将军,是吗?”
他抿着唇,哼了一声,算是承认。
算了,也是他不义,此事多是女子吃亏……可他也是处子之身……
他甩了甩头,掀被子下床就要走:“抱歉,叫姑娘受了委屈。咳……陆某不是那等宵小之人,此事定会负起责任来。”
符姑娘抬头,略有点意外地看着他,问:“小将军要如何负责任?”
他顿住,努力思考了两秒:“你可有什么所求?”
她也愣了,掩唇便笑了:“涟只愿小将军能多多关照小楼的生意呢。”
他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
这之后陆小将军便成了欢铃楼的常客。
他去年刚从西地战场上回来,领了圣命在梁京做司案的首席,权力很大,脾气不好,没人敢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