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发衬出?这一屋的温馨融洽来。
“练字是急不得的,”
顾南章静静道,“这世上极少一蹴而就的事情,练字也是一种?修身养性。”
正说着,一眼?瞧见一个字帖集子里夹着一张纸。
疑惑过?去?抽出?来,却见是傅云山当初以为他死后,给沈胭娇写?的那封长?信。
顾南章:“……”
“沈三,”
顾南章声音有点冷,“你真是想余情未了啊。”
如何到苣州来,还记得带着傅云山的书信!
沈胭娇有点心?虚忙道:“你放下,我是当字帖用的——”
“哦?”
顾南章眯了眯眼?,眼?神有些?危险,“你的意思,我的字,倒不如他的字了?”
“不是,”
沈胭娇忙解释道,“他的字好学?,你的字……好看?是好看?,难学?。”
这话真是实话。
那些?当世名家的字帖,她先前?也挑过?了,暗地里试着学?过?,总觉得临着还行,放一边自己写?时便没?了感觉。
倒是傅云山那字,有点类似父亲沈恪的字,不过?比父亲沈恪的字,笔墨上显得更酣畅些?……
大约是由于这点血脉的关系,她觉得先学?傅云山的字,似乎更容易些?。
至于顾南章的字……
那就是她说的,天上的云彩,恣意洒脱看?看?就好了。跟着学?,他一下笔一条龙,换成她,便是一下笔一条虫了。
二哥
顾南章看着自己的字, 又看了看傅云山的字,沉默了片刻。
前世今生加起来,他的字早醇熟得炉火纯青了, 自然是比傅云山的字难学了不知多少。
想想沈胭娇的基础, 顾南章还是默默又将傅云山的书信放了回去。
“改日我替你另寻一个字帖, ”
顾南章道,“和傅云山字类似, 却略略灵活些的——不然, 你就被别人的字框死了, 学不出自己的样?子来。”
到底他还是不肯让沈胭娇学了傅云山的字。
沈胭娇无语地瞄了他一眼,算是认了他这点醋意。
很快就到了过年。
苣州城内, 年前集市上也是十分热闹。
在这边,除了和当?地几位官员府上有?些人情?往来, 其余几乎一概不用?管。不说沈胭娇,就连宋嬷嬷等人, 都觉得难得清闲。
年货也置办了不少,沈胭娇倒是兴致勃勃还去了几次集市, 还买了些当?地流行的布帛,叫人去做了些衣裳。
这样?穿出来, 在当?地出门,便也是入乡随俗了,不那么太显眼。
整个年过的十分平静祥和。
过了正月,河边的柳树都发芽了。
苣州的生活,沈胭娇也沉浸般地融了进去。
白天顾南章在官衙做事?, 她便在后面宅子里读书练字。
由于看到这边的下人, 对于字纸格外珍惜,沈胭娇练字时便没拿那些上好?的纸。
只用?笔沾了水, 在找来的一大块青石板上练。
她练得很是用?功,竟也慢慢有?了些感觉,也体会到了那种摒弃杂念的入神感受。
宋嬷嬷见了,都啧啧称奇。
除了练字,沈胭娇也常和云官一起做些绣活。她其实给顾南章做了几个荷包香囊之类,但顾南章都好?好?收起,并未佩戴在身上。
沈胭娇也不奇怪,顾南章已?经不是读书的少年公?子了,这些身上的佩戴,便不好?讲究了。
毕竟没见那个朝中重臣,身上挂着Jing致的荷包香囊的,叫人瞧着便不够肃穆庄重。
开了春,看着官宅偌大的院子,沈胭娇又起了新的心思。
“种菜?”
宋嬷嬷听了沈胭娇的想法,吃惊道,“夫人要?在这院子里种菜?”
不该是种花么?
“花也种,”
沈胭娇接着又道,“那边种菜,靠着咱们这边的空地,就多种些花——叫人去寻些平常的,好?养活的来。”
在这里不讲究那么多了,又不想多添专门伺候那些花的下人来,就自己种种,自然要?选好?养活的。
“夫人,我会种菜,”
秋果听了十分兴奋,“我种过——夫人要?种什么菜?”
她可不止学了种花,她也会种菜。
每日里吃那么多饭食,却没干过什么出力气的活,什么时候想起来,她什么时候便觉得主子买她真是亏死了。
沈胭娇笑着应了。
一场春雨过后,云官也兴致勃勃跟在秋果身后,找了些应季的菜种种了下去。
花木菜畦一整出来,整个官宅大院里登时生机粲然。
“夫人,”
这日午后,沈胭娇才盯着院子里那株香椿树,琢磨着香椿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