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林,现在正快步走下远山美术馆的石阶。
虽说和社长约定好在圆石酒馆见面,但那本印有地图的杂志已不在我手上。我本想在周边碰运气找找看,但菲伊小姐曾特别嘱咐过我不要勉强,我便打算直接回到新木市的火车站等待社长。
于是我按照原路返回,在穿过桥洞,再次挤进到那东边道路的建筑物之间时,由于进入时我面朝的方向与此前不同,我的脸不得已蹭在了另一侧斑驳陆离的墙壁上。
我此时才发现高于我头部的不远处有一个被钉子固定着的铁制门牌,上面的字印本就快要消失殆尽,再加之蒙在上面的一层灰就更是看不清了。
我试着将膝盖顶住前方的墙壁,以便把肩膀贴紧后方,这才终于能够活动上半身的躯t,我费尽全身气力将左手抬到了那铁牌的位置,用手背将灰尘拂去。
圆石酒窖
——我只能依稀读出这四个字了。
而后我继续移动,站到了这钉有铁牌的屋子门前。
屋子很是老旧,唯一的木门已经近乎腐坏,上面的木锁也掉到了地上,两扇窗户也被木板和铁钉封住,而透过木头开裂的缝隙能看到的也只有一片漆黑。
出于礼貌,我姑且还是敲了敲门。
在短暂的等待后,我推开门踏入了黑暗当中。
尘雾扑面而来。
我站在屋内环视时,门外一阵幽风到来,将门轻轻闭上。屋内顿时寂静下来,此时的屋内虽不是完全的漆黑,但能溜进来的也只有几束微弱的月光了。
为了防止尘土再次扬起,我的动作非常缓慢小心,但鞋底依旧不断传来玻璃碎片的声音。出于好奇,我蹲下身子,隔着手帕用右手拾起了一块,而后将那玻璃碎片迎上月光,从略有弧度的造型和黑褐透光的颜se中,我看出那是酒瓶的碎片。
的确,在我俯下身子时,就嗅到了一种果木发酵腐烂的特有香气,只不过岁月荏苒,那气味微弱至极。
酒窖有些低矮,但还直得起身子,我于是继续在里面0索。整个屋子主要由两个部分组成:一是正对着门的酒架,上面菱形的木格子里面有些碎掉的酒瓶,二是随意摆放在店中央的一套木桌的后面,堆放着很多破烂的木桶,方才的腐烂气息的源头应是它们。
于屋内漫步途中,我的瞳孔渐渐适应着黑暗,视野中的黑se开始分层,天花板是纯粹的暗黑,而墙壁黑中有褐,地板则最为显眼,上面的尘埃发着淡淡的灰se。
所以自然我的脚印在近乎崩塌的木地板上留下了痕迹,但我却发现除我之外还有一串脚印,其步伐的间隔,鞋码的大小都要b我小的多,我推测这应是年长nvx的脚印。
很是奇怪,店里明明没有人的气息,可那脚印却只是深入,未见其离开。
我静下来伸出手指感受风的流动,酒窖不像设置有后门。
黑暗之中,我跟着那串脚印来到了店中央的木桌旁,脚印在桌子旁便结束了。咋一看桌子上空空如也,但实则不然,木桌子的右上角放置着一个我熟悉的物件
——一个木盒子。
我这才明白地上的脚印一定是先前在车站遇到的老妇人留下的。
“林,我提醒过你不要乱来。”伴随着木门被打开的诡异声响,一位nvx的话音突然从我的背后传来。我回头看去,有两个人站在木门处,她们的脸庞与夜se融为一t。
“菲伊小姐?”
那人影微微侧头让自己的脸颊露在了月光之下,独树一帜的冷白se头发正随晚风飘动。
“是时候回去了,林。”站在菲伊小姐旁边的人影处传来耶莉雅社长的声音。
菲伊小姐踏进门来走到我的面前,她伸手要拉我离开。
“所以这里就是圆石酒馆?”我有些不情愿地被菲伊小姐牵着走向门外。
“酒馆并不在这里”菲伊小姐回答了我。
“那个老妇人也来过这里!”我只得挣扎着向社长的方向问道。
“这个屋子的气氛的确有些诡异”社长似乎也想要再调查一下。
“林,我们两个倒是没影响,但你若是在间之国呆得太久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菲伊小姐看了看我,又转头给社长投去了眼神。
“不无道理,林,等有机会再返回这里调查吧。”社长近来总是如此,她并不是对调查失去了兴趣,而似乎是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驱使着她。
我在离开前不舍地回头看向屋子内部。才发现整间黯然失se的屋内只有一处留有se彩:
一张被装裱在墙上的照片。
但至于具t的内容是什么就实在看不清了。
“虽说跟你以前的风格不尽相同,林。但稿件的质量的确很高。”
社长毫无保留的夸奖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科姆·罗茨吗”办公桌后的社长反复着我的稿件。
“林,你想要罗茨做你的搭档?”站在办公室右侧角落的菲伊小姐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