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个子很高,虽然穿了一身低调的黑色,却有一张相当高调的帅脸,引得周围好几个女生频频侧目。
“那不一样。”林青末穿着袜子踩了他一脚,“那时候有求于人。”
“我是。”她有点惶恐的看着对面的男生。
“帮我拿个快递好不好?”
“哪里有女生请客的道理。”陈因坐点了一杯摩卡,“我请你就好了,别客气,这里的老板是我朋友。”
“谢谢。”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陪我看这个电影呗——”
感觉到了一点钞能力的气息。说是不客气,他客气得让吴阑时有点不好意思了,陈因坐主动同她聊起来。
“抱歉,久等了。”来人说:“你好,我是陈因坐。”
陈因坐想了想,含蓄地说:“那天下雨,林青末是来接我的。”
正在脑中构想着要说的话,背后响起礼貌而轻的一句问候。
这是…来找自己的?
“我是不是害你们淋雨了。”她却远比一般人心思细腻,咬着唇有点愧疚的样子。
一般人很少会用可爱形容自己的好兄弟吧,而且他之前的称呼也…那么亲昵,不知道是不是吴阑时的错觉,她觉得陈因坐说“他很可爱”的时候笑得格外温柔。
“关系是很好。”陈因坐含笑地接过他的话茬替她解围,“他很可爱。”
更何况这个人还见证了自己的丢脸瞬间。
两人科插打诨一番,林青末又把那个女孩的事和换寝的回忆抛之脑后了,专注跟他打嘴仗。
问题是加她微信的帅哥好像也不长这样吧,就算是又黑又下雨没看清,但是他给自己的备注也不叫陈因坐啊。
“啊?”
“不用了,谢谢。”
想要什么就要去争,这是他从小被教导的行事风格。
陈因坐确实善于交际,本来是得意于自己与人日益亲近的关系,午夜梦回中却开始高频次地出现他洗完澡穿着短裤露出的雪白的长腿、犯懒求人的仰视的眼神、还有脱衣服时振翅欲飞的蝴蝶骨…
“不管怎么样,真的非常谢谢。”
其实平时吴阑时也是个不太外向的女孩,乍一跟个一面之缘的陌生异性约见,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请问是吴阑时同学吗?”
八卦的心熊熊燃烧又不好意思问,看陈因坐也没有很急着走的意思,她对对面的人说:“要不要点杯咖啡?我请你。”
林青末往后躲了躲,没有直视他的眼睛。他也不知道这奇怪的心虚感哪里来的,总之不太敢和陈因坐对视。
现在我们不是好朋友么,但他敏锐的直觉告诉他不能这样回答。
“这样啊。”吴阑时的心里有一点失落,她本来想当面道谢来着。
“没影响,挤挤一把也够。”陈因坐道,“还得感谢你呢。”
“哦,哦,你好。”
这也是她本来的计划,不过既然关系很好,请谁都一样吧。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嘛。”
她立马回头。
感谢什么?
“我说的是年龄!”反应过来的林青末恼羞成怒,蹬了他一脚。
“哪里不一样,”陈因坐俯下身子,两只手撑在他的凳子扶手处,露出一点平日不显山露水的攻击性:“你说说,哪里不一样?”
吴阑时坐在咖啡店前,向玻璃窗外张望着,因为紧张无意识地用吸管搅拌着手中的咖啡。
“现在你就不有求于人了?”陈因坐抱臂看着他,“是谁天天给你拿外卖拿快递讲题的?”
“应该的,我先替他说声不客气了。”
看他窘迫无措,怕把人吓过了,陈因坐松开手,在心里叹口气,又恢复成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说道:“上次不是比过了。”
“我比你大。”林青末低头转移话题,辩解道,“应该你叫我哥。”
“说起来,我的找个借口给他换宿舍,放在自己的地盘上,整日看着。
在他洗过澡的水蒸气里,陈因坐念着他的名字,第一次发泄出自己。
”陈因坐的感慨打断了他的回忆,“你现在都不会叫我哥了。”
“我说的也是年龄啊,你在想什么,”陈因坐也不躲,无辜地摊手,“比过了,末末比我大两个月,我可是记得很清楚。”
不用再验证什么了,观赏、触碰、拥有…欲望像一张无边的网。
也没注意手机振动了好几下,弹出几条新信息。
她是来还伞的,对方约了她在这家咖啡店见。
两相对坐也很尴尬,吴阑时从包里取出折叠整齐的伞递给他,忍不住问:
陈因坐在她旁边坐下,不过保持在一个不显得亲昵的距离,似乎是看出她的疑虑,主动解释道:“我是替末末来拿伞的。”
“你们关系真好。”吴阑时脱口而出,又马上捂住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