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德姿势漂亮地回击莫里的球,撩起额前散落的头发:“没有办法,母亲喜欢这里,这里有中央公园,下午茶、博物馆,还有整个曼哈顿。”
亨特表情痛苦:“哪个天才把花椰菜打碎混在肉酱意面里?意大利人真的会流泪。”
“或许我并不享受这些。”莫里拾起滚到角落的网球,怏怏放下球拍,抓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抹了把脸:“只要你开口,母亲会考虑的。就像你从哈佛预医辍学跑到纽大文学的荒谬的事她都答应了,搬去洛杉矶又有什么关系?”
门铃响了,只悠悠响了一声,他退出帕斯的主页,竖起耳朵等了一会,两分钟后,门铃才不急不忙地响第二声。夏利深深叹了一口气,扔开被子,烦躁地把柔顺的金发揉成一团乱麻,披上外套,趿拉起拖鞋,头也不抬便扭开门锁:“中午好珀西。”
赛德忍耐着吃完挑不干净的花椰菜肉酱意面,把空酸奶盒扔进垃圾桶,端着两个食盘放到回收处。
赛德停下挥拍的动作,接住反弹回来的球,扭头看了一眼莫里:“不错的餐厅。”
莫里侧膊:“莎莉第一次来纽约,总得尽地主之谊。”
莫里坐在长椅上,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摇头:“差不多了,我们订了皮耶尔。”
“波士顿。”
东翼食堂的位置相较偏僻,来的人也稀少,唯独在旁绿茵场训练过后的球队经常光临。今天多了些在小礼堂上公开课后的学生们,小礼堂在东翼内,而食堂距离东校门也近,离开时穿过食堂也能缩短路径。
“不用。”低头帮垃圾袋打结的珀西抬头应了一声,回身迅速清理掉餐桌上的食品包装与一只装过牛奶的马克杯,并且把纸袋中的芝士、德国香肠、速食披萨和哈根达斯一股脑塞进空荡荡的冰柜:“我很乐意陪你坐一下午,但是我有其他事情要做。”
赛德稍稍一个跨步,轻松把球送过网:“谁能拒绝一个纽约人的身份呢?认识哥伦比亚大学、麻省理工大学的某某教授,《纽约客》中的某某编辑,别说你不享受这些。”
“这个厨师应该送去罗马。”
“亚利桑那?”
珀西捡起落在客厅中间的纸团扔进茶几旁的垃圾桶:“你应该自己问问他们,至少也打个电话,或者接一下他们的电话。”
“这没什么荒谬的哥哥,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如果你有胆量自己搬去洛杉矶,她也不会反对什么,因为这是你自己的事情。”赛德拿过球,挥拍向墙壁:“继续?”
珀西低头将卷在叉子上的意面送入口中,咀嚼后表情古怪:“天,这个口感。”
“提米。提米?”赛德视线纠结着离开手机屏幕,转头看向身旁,才发现提米不知道什么时候开溜了,剩下一个干净的空食盘。
夏利愤愤切掉泰勒斯威夫特的lovestory,再度刷新ig与snapchat,界面上依然只有夏利早上的自言自语,帕斯关闭了上线显示,夏利甚至无从追寻他的踪迹。夏利闷闷不乐地卷起被子翻了个身,下巴搁住枕头,像是猫咪遇上毛线卷般反复点开帕斯的个人主页。
“我会的。”夏利举着水杯,看着在客厅与厨房来回穿梭忙碌的珀西:“就不坐坐?我还以为我的午饭有着落了。要喝水吗?”
冷清的食堂闹嚷起来,榄球队的人一窝蜂地涌入食堂,布朗运动般散满食堂,几个肱二头肌发达的球员勾肩搭臂地坐在一起,把珀西挤到桌子边缘。一道清瘦的身影掠过,珀西扭头,隐约能瞥见那人冷峻的轮廓与水红色的嘴角,他想多看了一眼,却被亨特的怪叫打断。
菜,最后放弃般放下叉子,拿吸管戳开希腊乳酪的盖子:“他一贯的风格。”
“所以我们应该搬到加州。那里有阳光,随时可以运动,有好莱坞女郎,有汽车旅馆……怎么样都好,纽约让我头疼。”莫里用力挥拍,堪堪把网球送回赛德面前:“你知道吗赛德,纽约让我风湿犯了。”
“那祝你顺利,纽约人。”赛德笑了笑,低
赛德叼住吸管刷了刷社交媒体,夏利的ig上更新了一条动态。赛德眯了眯眼,认出影片的背景是医院急诊室的分流台,再看夏利手边若影若现,亮着红光的体温计,咬了咬吸管,拇指一抬,继续往下刷了十分钟,回头打开snapchat,在对话框里删删减减,留下一句“嘿夏利,你还好吗?”
“那她不是喜欢纽约,她只是喜欢被当作纽约人。”莫里气喘吁吁地跑到球场的另一端,接住飞向对角线的球。
“真可惜。”夏利倒了杯水给自己,抿了一口,轻松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继续翻袋子,找出一颗苹果,咬了一口后半躺上沙发,眯眼看着门口勾上鞋背的珀西:“你最好拿把伞小珀,不要太相信纽约的天气。”
“潘尼阿姨让我来看看你。”珀西双手抱着一个满涨的st纸袋进门,就近放在鞋柜上的纸袋堆上。夏利抬头离开手机荧幕,在纸袋中翻找出面纸,撕开封条抽了一张,擤了擤鼻涕,随手朝垃圾桶一掷:“妈妈在迈阿密玩得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