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插入他体内的触须分泌出来的粘液,让他一直处于半昏半醒的状态,那像是一种麻药,让他感知不到痛苦。
每一只眼睛都像丹枫的眼睛,应星已经无力去分辨这个怪物究竟是不是丹枫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在建木那里造成了这样的骚乱后,他也很清楚,现在不会有任何人来救他。
“植入他的身体让他只能依赖我们活下去!”“让他变成我们的一部分只能接受我们的供养。”“让他的血管和我们相连由我们给他养料与氧气…”
祂一直喜欢着这个同伴来着。
人类悬浮在半空之中,全靠着被插入内脏里的上下两根触须支撑着,他的四肢无力地下垂,透明的粘液从腿间与嘴角滑落,银紫色的眼睛昏暗无神,满头的白发也垂落在空中。
“好幸福,”“龙”想,无数个“祂”也赞成。
银紫色无神的瞳孔转动着,倒映出罗浮将军那张掩藏不住的关切与悲伤的面孔。
人类的喉咙里还在发出着“咔咔”的反刍声。
一万个祂的“手”抚摸着应星的喉咙与肠道,十万个祂的“手”拥抱着应星的四肢与胸膛。
他的眼睛再次转动,落到了一边面若寒霜的女人,以及她身后那赤裸的被人押在地上跪着的男人身上。
它缓缓用自己的肢体将应星送进自己更庞大的躯体里。
他被固定在怪物的掌心里,只能接受着这个青绿色的怪物的折磨和入侵。
好温暖,好柔软,好舒服。
“不用了。”白发的男人用自己的躯体挡住女人的冰剑,阻止她的剑贴近应星的躯体。“丹枫怎么样了?”他问道。
感官被传递到祂的每一个肢体上,幸福得所有的“祂”都在喟叹。
太好了,现在应星是祂的了。
怪物的触须终于在他的肠子里交汇了,它们又生长在了一起,进入他前后的触须变成了一整根,将他彻底地贯穿起来,他的内里被怪物完全打开且填满了。
“龙”嗅到了同伴的痛苦,部分的祂也开始痛苦起来。
“让开,我来帮他把这些东西割干净。”毫无温度的女声响起,许久没有感受过的冰冷的触感贴着人类的大腿内侧传来。
人类感觉不到饥饿了,也没有疼痛,他觉得自己这样子有些可笑,像是被签子穿透的肉串,只能希望怪物如果想吃掉他的时候,不会像人类吃肉串时那样,骤然把他从自己的触须上抽下来。
再次将应星唤醒的是熟悉的声音。
并非是昏迷,而是他明确地感觉到“自我”正在消逝,他会成为“丹枫”的一部分,一个悬挂在祂胸腔里的无用的器官,在温暖中保持肉体的永恒与自我的永久死去。
应星应星应星应星应星应星应星应星应星应星应星应星应星应星应星应星应星无数个祂在祂的意识里念着这个名字。
在巨大的黑暗和温暖柔软的触感包裹中,应星感觉到自己正在逐渐失去意识。
女人因为他那副谨慎的模样冷笑一声,“已经醒了,不过忘记了自己是谁。”
丹枫……没有死吗?
祂想。
唉,小小的人类。这下他安全了,他再也不会饥饿,再也不会口渴,不会有人要杀死他,短生种的衰老也不会跟上他,他将会被祂永远珍藏进自己的胸膛里,被祂保护被祂喂食,永远都不会死去,“龙”会不朽,而祂的人类也是。
很久没有使用过的脑子运转起来滞涩而缓慢,他盯着将他抱起来的男人,花了很久时间才想起来这是谁。
祂被应星所包裹包容,被应星的肠子和食道弄得湿漉漉的。
“甜汁”让人类的瞳孔涣散起来,挣扎的幅度也变小了很多,表层布满祂的“手”的肢体在应星体内游走,在能令他快乐的位置进行揉弄。
他既没有悲伤也没有喜悦,肉体在怪物的抚慰下有快感传来,他的体液大股大股地分泌着,内脏因为本能还在微弱地蠕动。
所有
不过死去也好,应星想着,彻底地消失总好过于漫长无尽的黑暗与孤独。
应当安抚他,让他舒适,让他感到快乐。
啊,这是景元。
他在黑暗中睡去,肉体任由“龙”的肢体摆布,摊开的四肢每一寸皮肤都好像在被什么亲吻,温暖的入睡似乎是他这么久以来最幸福的时刻。
祂的肉体分开,变成一个温暖的襁褓,将应星包裹进祂的身体中。
啊,“龙”想了起来。
人类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的神智早就已经开始混乱麻木。
不光是肉体上的痛苦,甚至连精神上的疼痛也消失了。
怪物庞大的身体上生长出数不尽的眼睛在凝视着他,像在端详一个被捏在指间放在阳光下的宝石。
“龙”想。
于是祂又在进入应星身体的肢体表层上分泌出甘美的甜液,混杂着凸起的颗粒在应星的肉壁上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