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陌低着头，看着哥哥的照片，再看看身旁的几个朋友，她微微一笑。
欢声笑语。这个词，多麽遥不可及。像是绿洲，更像是海市蜃楼。
也正欺骗着谁？
然而然而，却像天塌下来般疼。
单陌努力推开她妈妈，她觉得这样好恶心，被妈妈抱抱又亲亲什麽的。都十八岁了。
「妈妈今天会回家吃饭，还有nn。」单陌说，看着c场那一大片人群。
为了ai吗？不是，是为了他自身的舒坦。
单陌想过，放掉一切不好，想着自己还长远的下半生。
放学时期的街道，人cha0总是特别多，为了怕走散，顾寒让单陌拉着他的书包。她的小手紧紧拽着眼前人肩上背着的布质的一角，紧紧的，像是要襄进手里。
「嗯，你有我。」他说，声音像她一样，轻轻的，懒懒的。
其实一切都没有那麽严重，真的。不过是心理因素及压抑，导致自身的情绪受到波澜。
顾寒道歉的时候心疼得要命，对於单陌这麽对她自己也很生气，但他不能骂她，他不舍得，也没资格。
才刚看见屋里的亮光，单陌就被抱个满怀，还附赠亲亲。顾寒不爽，但是他未来丈母娘，算了。
「那我们早点回去。」顾寒的手没有停，她的声音听起来还很冷。
他很自责，他觉得自己是个小人，卑鄙无耻，也许也许，还是个坏人。
就像水杯被沾了水，会满溢；云朵积了珠子，会落雨；还有眼眶的晶莹叠加，会泪流。
顾寒的声音悠悠传进耳朵，单陌没有看他，只是上扬嘴角。「想着真好呢。」
顾寒瞄见她萤幕里的照片，暗了暗神se，什麽也没说，将自己的双手在她的手臂搓，希望她能暖和点。
他们没有健身，身t很虚弱，随随便便，就能够被击垮。
如果放弃很简单，那些心理因素就全都是狗p。
「怎麽个好法？」也许他是明知故问，可是他想听她亲口道出，那个会令她幸福的理由。
可他们却疼得厉害。或许那像米粒一般的重量，就足够将他们压在地上喘不过气。
至少，还能有不痛的时候不是？
单陌盯着自家大门，顾寒看着她，明白她又在想些牵制自己的话，他拉拉她的手，告诉她，到家了。单陌点头，示意顾寒开门。
现在是冬季，在外头久坐不动着实有些冷，单陌搓搓手臂，往顾寒怀里靠了靠，手里紧握着手机不肯放。
其实他们的痛苦也没什麽，就是被背叛而已，仅此。
「先进屋子。」nn的
天知道，那三个星期就像跌入深渊，连救命绳都不曾见过，单陌活得像是行屍走r0u，没有生机，瘦了快七公斤。
「好。」
所以顾寒在努力变强，他想许单陌安然，日子快活无忧，或许不是什麽了不起的愿望，然而只要有能实现的办法，他可以倾尽所有。
那时他仅笑不语，在心里狠狠骂了自己一顿。
那件事之後的某一日，他太过於厌恶自己，觉得肮脏，着实把自己打得鼻青脸肿，送了医院，住三天。单陌以为他是出去和人打架了，骂了他好久，最後因为太生气不理他三个星期。
嗯，就这麽简单。
此刻，没有过去的痕迹，也没有未来的忧虑，他们都笑了。
好几次，只是都没用。
现在的这一点欢笑，会不会有一天被打破？单陌不知道，有时候她笑着的时候，都觉得对不起单宁，可只要想到他逃了，她就会笑得越发张狂，像是要让单宁知道，她很快乐，她根本没有悲伤。
也许，他们b起非洲难民幸福很多，跟那些人相b他们的苦难不过米粒。是，没有什麽大不了的，一点都不重要，它根本不足以世界末日。
有了始，有了终，他们谁不埋怨谁，不是不会说话、不善表达，而是他们本是如此，不会有任何抗议和不满，他们知道，他们本是如此。
这件事说起来，并不是他的错，可他看见了，却一字也不曾提及，後来大家都知道了，他就跟着，装做刚明晓一般的，指责做错事的人。
所以我们都不要再难过了，好不好？
「陌，想什麽？」
啊，所以为什麽我们是完整的呢？为什麽要有痛觉神经跟情绪呢？
可是，跟他们几个在一起时，是真的感到开心，他们就像是她的药，虽然药效不长，却也足以止痛一时。
「有你，有你们，真好。」单陌也不拆穿，侧过头，手轻轻覆上他的发，r0ur0u。
单陌说过，在这没有光的时日里，他带着天使的环，来到她面前，在她身边，照亮一室黑暗。
她张望着一个个擦肩而过人脸上的笑靥，明明忧愁的、愤怒的也很多，她却只记得他们遗留的欢愉。突然，她想起那个午後yan光下，她扬起的嘴角、顾寒扬起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