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吧。」蓝老师的嗓音依然温柔，「你总是说我不认识你，的确，我也确实不了解你，更不知道从以前到现在，那些随意批评你的人，让你受了多少委屈……对不起，你一定很辛苦吧？」
但也就是这样了，我还是不想和蓝老师有太多牵扯。
「你跟那个人说了什麽？」我态度很不客气。
其实我并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
「你……」我x中的怒火似乎已被浇熄，「你g麽和我道歉？」
我几乎在瞬间被他点燃了怒火。
若要说我没有迁怒是骗人的，蓝老师充其量只是今晚压垮我的最後一根稻草。
该说是自知理亏吗？反正我无话可说。毕竟身为一个学生，却在不适当的场合打工，不只被老师撞见，还被老师搭救，我再怎麽厚脸皮都装不出自己没错的样子。
「不是要酒吗！像我这种nv生就让你喝个够啊！」
「只是好心告诉他，ao扰未成年人得坐几年牢而已。」
现在的我糟透了。
「不然呢？」蓝老师微微一笑。
蓝老师见状也不恼，只是笑了笑，自己拿在手上。
蓝老师摇了摇头，「我不相信。」
……我才不会哭，不会因为这种事而哭。
「是啊，为什麽呢？」蓝老师失笑，「大概是因为我太晚才注意到你吧？」
我不知道蓝老师是抱着什麽心情和我说对不起的。说不定他只是像驯兽师对待兽x大发的动物一样，遵循教师手册里的某段指示，安抚情绪失控的学生。
我自知躲不过，只能闭起眼睛。
所以，此时此刻窜上喉头的酸楚不是哽咽，只是长久以来累积的郁闷而已。
他说这些话是什麽意思？我忍不住皱起眉。
我迟疑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不起，季李。」他又说了一次。
「如果你是想说教的话，星期一到学校再说。」我正想离开，却发现蓝老师根本不打算放手，「你这是g麽？放开我！」
我缓缓睁开眼，一道身影挡在我的身前。
生就是欠教训，我……哇靠！你g麽——」
也许是当众失了面子，恼羞成怒的他就像是只发疯的斗牛向我暴冲而来，高高举起了手，准备往我的脸上挥落。
「季李，你不需要这麽防备我。」蓝老师坚定地望着我，「我只是想知道，现在的你好不好？」
蓝老师只是笑，好像不曾说过那句话。
「遇到这种事一定很难受吧？」蓝老师忽然拉住我，「没办法替自己出一口气很让人生气吧？旁边明明就有这麽多人，却没办法求救的感觉一定很糟，对吧？」
我知道蓝老师帮了我，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但这个晚上实在发生太多事，直到现在，我也还没冷静下来，根本顾不得什麽礼貌不礼貌。
我皱眉，不打算接过。
「所以呢？我好不好又关你什麽事！没错，我不好，一点都不好！怎麽样？你满意了吗？凭什麽像我这种nv生就只能受到这种待遇、就得活该受人欺负？到底什麽是像我这种nv生？你告诉我啊，像我这种nv生又做错了什麽？」
不论是什麽，我都必须承认，他触动了我心里的某个地方。
没等到预期的疼痛，我愣了一下。
「g！」长发男粗鲁地抹掉脸上的酒ye，双目通红，「你是不是疯了啊！」
一个我并不希望他出现在这里的人。
我简直快被气疯了，为什麽他非得揭开不可？
「没事吧？」蓝老师递了杯水给我。
我举起喷枪，一口气将所剩无几的啤酒全喷到他的脸上。
「住手。」
「总之，谢谢你。」我随口道谢就想走人，「我先走了，我还得回去工作。」
「没事。」可我不想跟他说，「我没事。」
我觉得自己是个烂人，只值得被随意对待，令人倒尽胃口的大烂人。
「你不相信关我p事！我就说了我没事！难道你一定要看到我哭、听到我说：对！我现在真的好难过！好希望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吗？」我甩开蓝老师的手，冲着他大吼大叫，「谢谢，不必了，我很好！」
「季李，我希望你可以相信我，让我成为站在你这边的人。」蓝老师又一次向我伸出了手，「做为一个老师，我不希望有学生认为自己是孤立无援的。这是身为老师的职责。」
「你根本就不认识我！」
「你一点都不好。」他说。
「季李，你是个很好的nv生。」
「我不相信你。」
「就因为你是老师？」
老师也是人，我向来不相信人。
我b谁都还要清楚，这是一道无解的题。我只是受够了他人口中那句「像你这种nv生」，光是那句话里带着的鄙夷，就足以抹煞一个人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