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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梦: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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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记忆起於某个有月华照耀的夜晚。

    「可以吗?」少nv的眼睛闪闪发亮,「我以为……我以为……」

    「我是个仆人,」他如此说,「守护着珍贵的东西。」

    萤火流转,明明灭灭,如风中烛,如人x命。

    「殿下,」一名年纪稍长的蓝衣男子忽然出现,「原来您在这里。」他抚去垂落额前的发丝,深褐se的发髻因着月光而透出光泽,温和可人,刚毅的脸上有着放松的宽慰表情。

    「母亲啊……」罗梦合掌将那萤火收起,露出一个悲伤的微笑,「你真的想回家吗?」

    「你作梦吗?」她如此问,「是恶梦还是美梦呢?」

    那时,母亲说,无论如何,她会尽力保住她的孩子,因为,那也是他仅存的血脉。

    「那麽,从此我不能做梦吗?」少nv这麽问,「那麽,我只剩一个梦吗?」

    雪白的仙灵对他轻轻点头,「有贵客来访哪!宙亚。」

    「你可以选择一个梦境,」罗梦这麽说,「生活在那里。」

    「你也是捕梦者吗?」她如此问,「你也吃梦吗?」

    「唯一的一个,」罗梦这麽说,「永恒的美丽梦境。」

    那时,母亲说,无论如何,她会尽力养育她的孩子,因为,那也是他ai她的证据。

    「是吗?」罗梦喃喃道:「家……吗?」

    「这里不好吗?」蛾眉微蹙,罗梦伸出白玉般的纤指,萤火停留於上,透出森森的绿光。

    「夜深了,请歇息吧!」他如此说,并且使用了她的名字。

    相同的流动的萤火。

    「任何梦,」罗梦这麽说,「以你的其他梦作为代价。」

    少nv一怔,「…喜欢,它们……很美……」

愧。

    「都不是,」罗梦那麽说,「我们是捕梦者。」

    相同的朦胧的月光。

    少nv微笑,勉为其难地,「我…想念家母。」

    罗梦话声一落,萤火便躁动起来,移动的光影令少nv眼花撩乱

    相同的宁静的湖水。

    他是那麽地温柔。

    萤火微明,闪闪烁烁,似夜之星,似人记忆。

    「是啊!这些,是人类用yan寿,向我交换的梦。」

    「人类?」

    人们以为,温饱其实是虚幻的梦境。

    母nv俩一起回忆着父亲的往事,排遣饥饿的感受,即使她从未见过父亲。

    偏着头,那双银se的眼睛含笑,「是吗?」

    那时,人们说,这麽瘦小的孩子,一定会夭折吧!

    没有病痛,没有饥馑,没有灾祸,没有战争,惟梦而已。

    宙亚这麽说。

    她开始不自觉地以目光追逐那琥珀眼瞳的拥有者。

    那是她听过最美的声音。

    温饱的日子是什麽模样?

    那时,天候与虫害更迭,母亲守着贫瘠的土地,守着残破的屋舍,守着她。

    nv子微笑,银se的目光与月光交叠,穿透浓密树林,以及少nv的灵魂深处,她轻启樱唇:「我是罗梦。」

    她的人生起於某个有萤火游荡的夜晚。

    那时,人们说,这麽孱弱的孩子,只是虚耗米粮吧!

    那澄透如蜜的眼睛里,惟有那似月的nv子而已。

    「我想回家。」少nv这麽说。

    「梦?」少nv这麽问,「任何梦吗?」

    「那你是什麽人?」她如此问,「那你做什麽?」

    「我们见梦,我们听梦,」罗梦那麽说,「我们闻梦,我们吃梦。」

    「我不是捕梦者,」他如此说,「我不吃梦。」

    她最喜欢天寒时节,因为可以在取暖时汲取母亲身上的淡淡香气,抵挡凛冽的严冬。

    「梦可以吃?」少nv那麽问,「梦怎麽吃?」

    那时,战乱与盗贼交替,刮着强劲的腥风,落下凄楚的血雨,温饱的洁白云朵渐行渐远,终至完全不见踪影。

    然而,他们的视线从不交会。

    少nv忽然感到愤怒,为什麽他们对她的梦视若无睹?

    「你们是神仙?」少nv那麽问,「还是妖魔?」

    「不,」罗梦敛去笑容,「你迷路了,这里,是我的树林。」

    「这里很好,只是这里并不是我的家。」

    「梦可以吃,」罗梦那麽说,「梦这麽吃。」

    月儿高挂天际,树林里是恍惚的凉爽,少nv轻闭了一下眼,「是的,请您让我回家。」

    「是吗?」雪白的捕梦者微笑,「这些,是人类呢!」

    「以为你已经si了吗?」罗梦一叹,「确实如此,」她站起身,任萤火围绕,「你喜欢萤火吗?」

    「我……在做梦吗?」

    「捕梦者是什麽?」少nv那麽问,「捕梦者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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